小破空法!
傾瀉的暴雨之中,一道完全的空白浮現。
仿佛一片寫著密密麻麻字跡的書頁,生生被撕去了一片。
這一瞬,第三秒已過。
五支弩箭落於地麵,箭矢之上的毒藥滲入雨水之中,散發著淡淡腥味。
江月白的一隻手已然印在明銀衛的胸口,令這名本身魁梧如山的壯碩漢子半跪在地,身前鮮血如注,久久不能站起。
三秒,三名明銀衛,皆被重創!
江月白腳步自然不停,對著寒蘊水淡然招手,整個人已來到陸上平身前。
陸上平麵色雖變,卻無驚慌之意,若他當真是能夠輕易嚇怕的人,當年城頭督戰,早就尿褲子了。
隨著他手中綠光閃過,三麵碧綠靈盾在他身前展開,而他本人則瞬間消失,仿佛直接從天地間失了痕跡。
江月白神情不變,出拳。
三麵靈氣凝聚的堅盾,瞬間完全破碎。
江月白伸手,再度在半空一抓。
陸上平的身影被迫顯現,背上五道血痕清晰可見,此刻的他在江月白眼中,隻是一道小黑影,遠離此間數百米,眼看距離初原城的城門僅有一小段距離。
此刻,四秒過去。
江月白心中閃過一絲訝異,這位陸城主當真識時務,行動的無比果斷且迅速,而且非常舍得丟出保命法器,但他以小破空法隔空擒拿,竟然沒能將其直接擒住,反而傷到了他。
這令他澎湃的心情被迫冷靜了些,自己苦心修煉了這麼久的小破空法,終究脫不開那個“小”字,看來,還需多加練習。
不過,陸上平跑與不跑,實際上都是一樣。
他絕對不敢殺陸上平與這三名明銀衛,除非他願意在不久的將來麵對西聖域明裡暗裡的無窮追殺。
而自己身上的絕大多數底細,既然已經被西風烈摸到,藏於不藏,已然無傷大雅。
如今三名明銀衛皆傷,陸上平被迫逃遁,大雨中的殺局,至少暫時威脅不到他們。
江月白長吐一口氣,一口靈力遊遍四肢百骸,強行暫壓一身傷勢。
短短四秒之間,寒蘊水護身印記中的渾厚靈力,已折損九成。
最後的那一口充沛靈力,他選擇鎮壓自己的傷勢。
若非如此,酒勁完全過去,血氣虧損之後,他怕自己會直接倒在這暴雨之中,再也醒不過來。
他直起身,身形再度消失。
歪斜倒在一邊的某把大傘終於熬出了頭,隨著江月白手掌一握,便直挺挺的落進他手中。
嘩拉!
傾瀉而下的滂沱大雨,為巨大的傘麵隔絕,四下垂落。
傘下的少女麵色蒼白,渾身濕透,嬌軀因為寒冷而微微顫抖,麵上笑容卻是無比燦爛。
她隻是一個普通少女,以前是,現在依然是。
江月白對她淡淡一笑,抬眉道:“如何?”
在他說出這兩個字時,第五秒,終於過去。
五秒之後,場間唯餘重傷銀甲,以及傘下男女。
寒蘊水勉強穩住身體,比出一個大拇指:“不錯!”
她本欲繼續開口,然而一個噴嚏便將她接下來的話語憋了回去。
江月白眼中閃過一絲疼惜,寒蘊水行事機變百出,詭譎難測,以至於他都時不時會忘記,除開寒寧天的印記庇護,她就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凡人女子。
他輕聲道:“還能走嗎?”
寒蘊水幽怨的掃了他一眼。
江月白會意,微微俯下身,寒蘊水的一雙眸子便彎成了月牙,輕車熟路般跳上,雙手環住他的肩膀。
血水雨水交彙一處,兩處衣衫互染,誰都不乾淨。
他們都默契的沒有說話,對於現在的局勢,隻剩下了一個傳承萬年的老辦法。
辦法雖老,但絕對有用。
總體而來,一個字便可概括。
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