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淩則是微笑道:“昭弟,莫要忘了,禍亂此間的乃是千顏魔將,那等恐怖存在,豈是一人可以查探得到的?依我看,與其懲戒北冥嵐,不如表彰有功之人,既然此人是除滅千顏魔將的英雄,教他入雪原走一遭也就是了。”
北冥夕聞言一愣,先前北冥淩無論是行為還是話語,都不將江月白放在眼裡,對她這個聖女也僅有表麵的恭敬,她雖不參與王族內部黨爭,也知道對方與自己這便宜兄長絕非一路,而此地這位北寒使北冥嵐則屬於對方那一派,不然北冥淩也不會這麼快到達此處。聖女不屬於任何派係,隻是北冥王族的聖女,不過長老會裡的人們雖大都知道她與其父並不如何親近,卻不會認為她真的能割舍血緣,北冥淩對她有敵意情有可原,可如此輕易的改了口風,一個被分配在並不重要的北聖域中部山區附近的北冥嵐,哪裡是需要堂堂北寒尊使第十席保全的對象?
但她也沒有細想,微笑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占用你們的時間,若有機會,鯤溟宮見。”
她的話語依舊輕描淡寫,笑意嫣然間,已是下了逐客令,所謂鯤溟宮見,聖女巡禮完畢,隻需北冥王正式冊封便可昭告四海,其後再無要事,本人並不會久留宮中,見與不見,終究看願不願意見。
北冥昭皺眉道:“我與你一起,若有意外,我會應付。”
北冥夕沉吟片刻,點頭道:“那就多謝……兄長了。”
她知道北冥昭的意思,如今的她心蓮雖成,到底有些虛弱,江月白的狀態隻會比她更差,與北冥昭同行,北聖域內自然不會有麻煩上門,雖然與他相見心中依舊有些彆扭,這份純粹的好意,卻是實在不好推卻。
北冥昭麵色稍緩,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北冥夕正麵稱他為兄,距離感固然在,到底沒以往那般生分。
北冥淩則笑道:“既是如此,我也不打擾你們兄妹的事情,隻是彆忘了,第十一席,終究在尊使之中近乎墊底。”
北冥昭淡淡道:“這就不勞第十席費心了。”
北冥淩嘴角微揚,毫不拖泥帶水的離去,北冥王族的輕身功法講究的就是一個優雅,其身如仙鶴踏雪而行,江月白也不得不承認,在身法的美感方麵,自己不如對方,但他的雲遊步是純粹的功法,並不需要似北冥淩那般講究優雅,展現貴氣,從而先給自己套上一層枷鎖,若實力在相近層次,他自信能在身法上全方麵碾壓對方。
當然,不是現在。
江月白望向北冥淩離去的方向,毫不掩飾眼神中的鄙夷。
對方身為仙人,完全可以駕馭天地靈力,踏空而行,卻偏偏要展示自身的身法,動身前看他的那一眼,示威意味更是十足,雖然不知對方敵意從何而來,他已將對方當做了一個麻煩。
不是威脅,隻是麻煩。
哪怕他現在狀態奇差,北寒尊使更是北冥王族中的精英,他也不認為對方能暗算他第二次。
“走吧。”
北冥昭緩緩開口,打破了此間寂靜。
說話之時,他的目光隻落在北冥夕身上,眼神已溫柔些許,仿佛拋掉了一個大麻煩,從而輕鬆了許多。
不說對方與他們這一整支家係都非同路,就算沒有派係分彆,他也不打算與這個綿裡藏針的家夥交好,不用與北冥淩一同回雪域,實在令他心中輕鬆不少。
北冥夕欣然點頭,與江月白招呼了一聲,神情歡喜。
江月白的目光卻是坦然與北冥昭相對,語氣平淡,毫無謙卑之意,亦無順應之心。
“等我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