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
“北聖域早有傳聞,某姓江之人自稱武聖傳人,未知真假,你應該慶幸,此行有我與兄長護持。若是被認了出來,不知多少人打算好好與你這帶傷之人討教討教。”
江月白聞言一愣,這段時日北冥昭趕路全是用飛的,除飲食住宿之外,基本上不曾落地,他亦一門心思彌補體內傷勢,竟是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成了一個名人,雖然這個名頭落在他人耳中,應是招搖撞騙之輩的寫照。
北冥夕微一停頓,繼續道:“不需我北冥王族眼線都能輕易問到,要不要猜猜看,這是誰宣揚出去的?”
“想來不是我自己。”
江月白略一思索,便已淡然,笑道:“我行之事,再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散播傳言的,隻可能是三大家中人吧。”
在過往見聞中,他早已確定,神劍山莊之事有著三大家的參與,他在西聖域都公然刺殺欽差,還在人家城主背上來了一記狠的,高調的不能再高調,想不入三大家的眼都比較困難,而對付一隻螻蟻,堂堂頂尖世家,皇族旁支,總沒有親自出手的必要,借刀殺人,自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他自己的宣揚,沒有人會相信,一個連修行界都不一定觸及到的小幫派,能夠將傳言散播到如此地步。
“聽起來,你倒不怎麼擔心?北冥王族可不會管這些王族眼中的閒事。”北冥夕玩笑開口道。
江月白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眼下對我來說,還是這傷勢比較棘手。”
北冥夕見其神色如常,似是完全不擔心被三大家盯上之事,一時也不知道他是心態積極樂觀,還是純粹的不知天高地厚,不禁失笑道:“既是如此,等你出了雪域,萬事小心。”
三大家絕非尋常大族,在北聖域之中雖勢力不大,但北冥王族的主場隻在北聖域,三大家的影響力卻早已蔓延在五大聖域,興許之後的某一日,哪一家就會成為真正的軒轅皇族主脈,身為聖女,這一句叮囑,已是她最真誠的告誡。
江月白點頭應下,正欲開口,忽覺身前一股寒意湧現,自有威勢壓迫而下,當下不閃不避,抬眼望向身旁某處,在那裡,不知何時出現的北冥昭已盯準了他,目光平靜,卻似風雪雲集,不怒自威。
“既然出來了,那便走吧。”
北冥昭的話語不鹹不淡,卻已將北冥夕方麵的話頭完全搶過,再不容她輕易開口。
江月白坦然與他對視,心中毫無畏懼。
以極寒威壓打斷談話,這樣的事情在旅途中早已發生不止一次,北冥昭看他似乎有些不爽,並非完全是北冥王族對地位低下之人的蔑視,更像是試圖以絕對的實力壓製,來教他安分守己一些,但無論緣由究竟為何,他都不會對其輕易低頭。
無論本心還是修行,他向來是寧折不彎的。
正在此時,北冥夕軟言開口道:“兄長,今日正是世俗除夕,辭舊迎新之時,如今已近黃昏,我們先在這小鎮裡逗留一日,也沒什麼吧。”
北冥昭微微皺眉,類似的理由,他在路上早已聽了不知道多少次,於是這一次,他盤算好的回答,比以往都要乾脆許多——如果沒有那一場突發事件的話。
北冥昭將要出口的話語驟然咽回,抬頭望天,當下明明夕陽未落,淡淡星輝卻已灑下,如一層薄紗輕幕,籠在整片大地之上。
不隻是他,北冥夕,江月白,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有沒有身具修為,都能清晰感受到周遭的明顯變化,以及這似乎籠罩世間的輝光。
此等情景,他平生從未見過,但兩個字已自他心中浮現,令這位一貫沉著嚴肅的北寒尊使,難得的有些動容。
“星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