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陽君武君昊,聯眾人之助,拳滅魔將破天!”
蒼老的聲音再度做出宣告,語氣一如先前的平淡。
江月白則看著畫麵中的武君昊,出神許久。
之前的一段時間,他宣揚著自己武聖傳人的名號,這位天下聞名的武陽君,算是他的師兄。
星昭展示的畫麵對於神國強者的容貌與風采明顯有修飾,但天下三君不需要,若不兼具風采與修為,哪能被公認為天下三君?
武陽君的風采本就當是如此,簡單,但銳氣儘現。
這,應當算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位師兄的模樣。
“魔將共有七位,千顏百媚既死,眼下,天下再無魔將。”
北冥昭目光灼灼的望著天上畫麵,滿麵紅光,興奮幾乎要溢出麵容,再不複先前的嚴肅冷峻。
他已明白這一場星昭的含義。
辭舊迎新之後,天下將再無天魔的位置,如何能不令人振奮不已?
北冥夕卻是攤手道:“天星教,似乎有些不太厚道。”
屬於武陽君的畫麵之中,隻有武陽君一人,對於“聯眾人之助”五字卻全無展現,而欣喜中的人們,自然也不會看出其中的差彆。
某種程度上說,這是將全部的功勞都算在了武陽君一人身上,將旁人儘數隱去,與風華君那邊十三劍儘數入圖的場麵相比,總讓人覺得有些膈應。
江月白沒有接話,隻是靜靜思索。
中聖域的頂尖強者,幾乎都在這畫麵中露了麵,現在的他,甚至連仰望他們的資格都沒有。就算是神門十三劍中心障尚在的墨名,當初他也是在其與唐悔交鋒之後,借助酒勁衝關之法欺近其身,以己之長攻其之短,再以神道滄浪這兩種與其息息相關的劍法攻其本就不平靜的本心,方才勉強與之戰出四六之分,若再遇墨名,哪怕他體內傷勢儘愈,在正麵對決之上也沒有十成把握拿下對方,更不要提,現在的他還是個傷員,完全不知如何療傷。
北冥昭看著他這副出神模樣,還道他以為自己斬了千顏魔將,然後眼巴巴地等著畫麵出現,當下不悅道:“你還沒有資格與他們相提並論,莫要有非分之想!”
江月白被其從思緒中揪出,尚未答話,一旁的北冥夕已笑吟吟道:“兄長,不要這麼嚴肅嘛,萬一真的有呢?”
這句話自然是一個玩笑,無論江月白、北冥昭,還是她自己,都不認為千顏的死能夠與這些實打實的戰績相提並論,她說這一句話,不過與往常一般,暫且緩和兩人的關係。
但在屬於武陽君的畫麵散去之後,星輝並未恢複往常,反而再度帶著色彩聚合,正是再現畫卷之兆,一時之間,北冥昭也不禁怔住,喃喃道:“莫非百媚尚在人間?”
他想要的答案並沒有隱藏太久。
天地之間,又一副畫卷顯現,隻是其中畫麵與先前已然不同,是一名男子雙手拂出,與一妖嬈女子魔爪相對之景。
男子雙手間自有流雲翻湧,毫不懼身前魔爪上的漆黑魔氣,眼中燃燒的,是堅定的鬥誌與決心。
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一幅畫麵為何會出現,甚至於天星殿外發動星昭的眾人,也隻得在驚駭中望著這詭異的一幕。
更沒有人知道,青梧學宮藏書閣內,無聊的少年淡定捂住自己雙耳,仿佛眼前那顫動不定的陣圖與他毫無關係。
而江月白幾乎要脫口罵娘。
那畫麵中占據絕對正麵的人,不就是自己嗎?
正在他呆愣之時,北冥昭北冥夕兄妹二人目光也直接落在了他身上,似乎是在審視一個陌生人。
也恰在此時,一個聲音在星輝照耀下響起。
並非先前的蒼老聲音,音色更趨近於少年,其話語同樣不帶什麼情感,卻令人能夠清晰感受到其語氣中的敷衍,以及一種莫名的不耐煩。
但其要表達的意思,全天下都聽的分明。
“武聖傳人江月白,力斬魔將千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