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阻止不了他離北冥淩越來越近。
北冥淩對此隻是冷笑,沒有退避的打算。
天下沒有多少人有對抗聖人門徒的經驗,而所有人都知道,與聖人門徒戰鬥是很困難的事。
就像現在,他估計不了江月白的修為境界,隻能確定對方與在安寧鎮時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並驚訝於其肉身的結實程度,同時眼睜睜的看著他閃出道道殘影,即將來到自己麵前。
居然如此小看我?
北冥淩額上青筋一動,隨著手中一道光華顯現,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已被其握在手中,繼而迎著風雪刺出。
如君王仗劍指前。
猶又如毒蛇狂舞出洞。
毫無疑問,這是北冥王族的寒冥劍法。
北冥王族的尊威,劍法本身的貴氣,以及他本人的陰鷙風格,儘在這一劍之內。
一劍,引風雪,動乾坤,宛若一道渾然天成的天塹,徑直朝江月白落下。
江月白依舊沒有躲避。
一方麵,這一劍太快,而且太直接,完全避無可避。
另一方麵,他認為自己不需要躲避。
“萬化。”
江月白心中默念,唇角微揚。
流雲手是獨屬於他的手段,而流雲手的萬化之能,才是武神訣帶來的延伸。
禦天地大勢,化世間萬千。
屬於北冥淩的靈力,仙氣,都有一部分被他牢牢壓在手中,繼而成為他的武器。
從外在的表現看,便是他的雙手再度為冰雪覆蓋。
仿佛一雙天蠶絲織成的手套,晶瑩純淨,而且結實。
於是風雪之中,自有流雲翻湧。
其中最為飄渺的一道雲,則正麵迎向那把漆黑的劍。
如孤雲出岫。
瀟灑隨性,自可擾動風雲。
正是流雲手的出雲式!
強橫的流雲手與散發寒意的黑劍正麵相遇。
一聲聲沉悶聲響在風雪中響起,如受潮的鞭炮勉強炸開,並不悅耳動聽。
北冥淩眉頭微皺,顯然感到有些不悅,當他注視著眼前距他不過三尺的江月白時,那份不悅更深了些。
三尺,正是一把劍的距離,當然,沒有算上他自己的手臂長度。
他的寒冥劍法沒能擾亂對方的心神,也沒能真正阻擋住對方,甚至於他的身軀都已晃了晃,且沒能阻止江月白的靠近。
換句話說,在這場力量與技巧的對抗中,他已稍遜一籌。
“你的劍不夠陰險,也不夠光明。”
江月白盯著北冥淩的雙眼,如闡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我不修劍,但也能感覺的出來,你的劍道並不高明。”
他見過的真正劍修不多,最強的那個給他留了些童年陰影,然後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還有一個不算頂尖的,依然能夠在心亂如麻,功力未複的情況下,稍稍壓過無漏境中酒勁衝關狀態的他一頭。
北冥淩比那時的墨名強,但單論劍道,還差的遠。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你我心裡都清楚。”
北冥淩冷笑望著眼前人,周身寒意氤氳,如一座巍峨冰山,令人看一眼便從內到外感受到森然寒意,很顯然,無論是仙蓮變還是寒冥劍法,他都沒有真正使出全力。
“那又如何?”
北冥淩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睥睨:“你終究不是武聖。”
“你也不是北冥王。”
江月白快速回應對方,心情卻並不如何,於是伸手握住那柄黑劍,對對方說道:“你不擅長正麵作戰,直到現在也沒有出全力,若我繼續出手,你會受傷。”
北冥淩反唇相譏:“你難道不會傷得更重?”
江月白回答道:“武神訣很抗揍。”
北冥淩頓時無語。
這是事實,而事實往往比較傷人。
他再不打算忍下去,眼神頓時變得極為幽冷,周身寒意紛紛化作實質暴湧,隨他的大罵聲轟向前方。
“老子警告過你,不要入雪域,你不當回事。現在來就來,來之前卻鬨那麼大動靜,還來的眾人皆知,甚至到了鯤溟宮下。”
北冥淩麵上青筋不住跳動,既然已經開了口,他便沒有停止宣泄的打算。
狂暴的森寒氣息轟在江月白身上,將其逼退數十丈,在雪地上留下兩道長長劃痕。
比劃痕蔓延更快的,是一道毫無王族風度的破口大罵。
“你**傻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