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青天共逐曉 第二百三十八章 乾坤風雲一人定(2 / 2)

就像明日袁氏的邀約,去白吃一頓也好。

……

小道傳言,終究隻是小道,登不上大雅之堂,或許因為如此,武陽府上下都沒將街市裡有關江月白的流言當一回事,然而流言的源頭卻是知曉,自己傳出的流言原本能夠激起多大的反響。

“好一個洛存寅。”

安家祖宅之中,安若素遠望聖王城,喃喃自語,似是感慨,語氣卻陰冷的如來自冥界的詛咒。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三大家都很清楚輿論的威力,於是荀日照在平民百姓的眼中無比的光輝,而袁人鳳在千顏魔將一戰中疏財募人的事跡也在星昭淡去後逐漸為人們知曉與認可。民眾,尤其是聖王城的民眾,隻相信自己所見到的,其中有太多的空間可以供他們去發揮。

安家曾放出流言,試圖坐實江月白尚氏餘孽的身份,然而不過數日功夫,一場轟轟烈烈的喧鬨就此陷入沉寂,甚至江月白在街上亂晃,也沒有人將他看作一個本該死去的罪人。

如今的這個流言,隻是上一個流言的延續,按道理說,上一個已經是無稽之談,這一個隻會是無根之木,再難以翻起什麼風浪,然而偏偏掀起了好大一場風波,那姓江的小子應該還不知道,在他與烏江家那位小姐談話的時候,自己已經落入了一場漩渦中。

說起這裁決司的蠻橫手段,行事速來透著蠻橫的安若素也不知曉他們抽了什麼風,如此狠絕的拔除眼線,卻又讓自家那未經世事的小女兒用那般拙劣的手段邀請那姓江的,出手完全沒有章法,不講道理,甚至於自己踩著自家的原則亂來,加上荀日照被烏江司座打出心境問題的消息早已為三大家所知,如此種種,皆與裁決司原本獨善其身的方針大相徑庭。

烏江祁貴為裁決司座,高高在上,不需摻和任何外務,就能繼續保有一方權勢,如今多番打三家的臉,與原本置身事外的態度大相徑庭,顯然不正常。

“還有六年光景,這便等不及了嗎?”

安若素冷笑想著。

聖王城有他的意誌,被認可的手段可以被肆意作用,甚至無視裁決司,巡衛營,神甲衛等等諸多機構的職權,而不被認可的手段,哪怕是他手下這個先皇在時便隱隱具有引導朝政能力的安家,也無法輕易超脫這意誌的束縛。

仿佛老邁的雄獅執拗守護自己的領地,它所同意的,才能在聖王城中施行,反之,便是做出百般謀劃,千般手段,也彆想取得成效。

天神會三十六席位,三十五具傀儡兼代表,隻要他在一日,聖王城乃至神國的意誌都會以他為轉移。

能做的,不能做的,那位老人都界定的清清楚楚。

洛存寅在立下爭位規矩後,對三大家的其餘方麵都多有壓製,比如他安家在朝中那一幫子連根帶葉的門生,袁家各方麵的生意,以及荀家那群散開的門客,江湖廟堂修行界,三大家在哪裡,那雙無形的手便在哪裡,無形無蹤,無從反製。

可惜,這雙手的主人終究老朽,即將歸於塵土。

可他在世一日,三大家便隻能做這雙手的傀儡,陪他繼續上演原本規劃中的戲碼。

當初唯一敢反抗這雙手的世家領袖,如今看早已是他門前的走狗。

那麼,您到底想做什麼呢?

安若素心中有一個答案,但他不願承認那個答案,良久之後,他踱步而出,徑自走入安家的祠堂。

有人進入祖祠是為了瞻仰先輩威名,有人是為了求去保佑,有人為了理順自家那一群剪不斷理來亂的家族關係,還有的人隻因為一個簡單的理由。

犯了事,糟了懲戒。

安道容跪在蒲團上,麵色蒼白,發絲散亂,眼中隱有血絲,目光望著先輩排位,神情無比虔誠。

安家在北聖域的失利並非儘歸他錯,但安家丟的臉麵,他占大半。

安若素無聲望著他這副模樣,心中無聲歎息,心想若是你兄長,此時應當會讓自己的神情看上去更加狂熱一些,展示自己對家族的忠誠與對家主之位的殷切追求,同時跪的不會這麼端正,這樣才能說明前幾夜是認真跪的,現在已有些乏了。

雖然不成器,到底是塊可堪打磨的璞玉,也終究是他的孫兒。

“你不用跪了,七日之內,我要看到你針對落日古境的初步規劃。”

安道容渾身一顫,在狂喜中叩首拜下:“謝家主。”

安若素沒有回應,拂袖離去。

安家的目光應在天下,而非一人,無論那是老邁的權臣還是年輕的禍害。

西方擇了荀家,北方王族擇了他安家,但要萬無一失,飄搖東方的那一票,也不能落下。

良禽擇木而棲,就算沒有這場爭位,這些個封疆大吏,終歸得有個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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