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稽之談罷了,那是不是小劍聖都不一定。”
“你甚至都不願意稱他一聲尚擎空。”袁人鳳以手指了指桌麵,道,“這種時候更要注意些,你不會真認為那傳言沒人信吧。”
“信與不信,都無關當年真相。”
“可人們願意相信的事實,就會是真相。”
袁人鳳認真道:“江兄,聽我一句勸,注意一點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要給彆人留下任何話柄,也不要理會那些外部的傳言,江月白這個名字代表的隻是江月白,便是最好的情形。”
江月白玩笑道:“我還以為你會請我去南聖域為神國做貢獻。”
袁人鳳毫不避諱的正色道:“是的,家主就是這麼個意思,但我的意思有著些許不同。”
“如果被坐實身份,你必死無葬身之地,我這個袁氏聖子也少不得來踩上兩腳,想來這些,你那位神通廣大的師兄都已經與你說過了。但你應當能夠感受到,聖王城內有一股力量想要將你逼出去,儘管你才來了沒幾天功夫。”
袁人鳳指了指窗外。
此處是弦月樓的第九層,唯有地位極尊崇的人物才能在其中宴飲,東家的聖子當然算在其中。
高不過皇城宮闕,也高不過天星照夜,裁決映曉,但足以將這一片皇都景致收入眼裡。
天神會的建築設計並不宏偉壯觀,比不得武陽府的人才濟濟與青梧學宮的書聲琅琅,排不得聖王城中觀景好地,可大家都知道,那才是如今聖王城中最風光的建築。
“老爺子很老了,比我家那個老爺子還要老,人老了,終究有些執念,儘管我不覺得你會比我家老爺子更令他頭疼。”
袁人鳳無辜的一攤手,把頭伸了過來,問道:“你又做了什麼禍害神國的大事?”
“什麼叫又,邱裕本是該死之人,他才是個禍害。”
江月白對於這種翻舊賬早習以為常,仿佛邱裕真的是他親手所殺,不過說實在的,他知曉三大家出手的原因,大致猜到裁決司出手的原因,可那位洛存寅洛首座為何看他不順眼,他卻找不到任何理由。
“真算起來,你應該算是神國的功臣。”
想到那場安寧鎮中的戰鬥,袁人鳳由衷感慨,那時錢是他出的,人是他招的,可真正將這盤散沙凝聚一處的,正是江月白。
至於洛存寅的想法,家主都想不明白,他何必去想?
“你想說什麼?”
“找個由頭去避避風頭吧,聖王城是那位老爺子的地盤,他看你不順眼,總會將你逼走的,與其去南聖域自己撞槍口,不如挑個更加得體的去處。”
袁人鳳取出一塊令牌,認真道:“這是我袁家客卿的身份證明,如果你同意,這幾日隨時可以作為我的護衛,隨同我去東聖域落日古境一行,當然,這樣你也算是入了局,但至少能夠維持一個更好的局麵。”
“我希望你聽聽武陽君的意見,他站的比我高,如果連他也沒有辦法,我這條路,總歸是條退路。”
言罷,他收回令牌,沒有給出去的意思。
反正江月白肯定不會收。
“好意心領了,我回去認真考慮一下。”
說是考慮,實際上仍是推脫,但至少沒有那般決絕。
袁人鳳點頭應道:“好,你那酒葫蘆,我會繼續放在萬兵行總部,除了那幾位負責修複的大師,不會再有人有機會碰到它,不過,你那酒葫蘆很是奇特,之前我說的三個月期限怕是不夠,我會派人通知你他的情況,不過到時候,最好給大師們帶些補品吧。”
江月白微笑應下,他那個酒葫蘆可不是一般事物,想來那群大師已忙的焦頭爛額,東西暫時放在袁人鳳這裡,他也好放心。
袁人鳳這人有百般不是,他的信譽還是值得信任的。
不久後,弦月樓內賓主儘歡,旋即一拍兩散。
江月白孤身離去,興致盎然,絲毫沒有因為袁人鳳的話語而動搖。
天神會的老爺子要動他?
雄鷹要獵食野兔,野兔哪有反抗的餘地,可他心氣在此,當不得這窩囊的兔子。
就算真隻能當個兔子,麵對烏江司座時,他已作出了自己的行動。
明知絕不是對手,他這隻孱弱的小白兔,也會狠狠蹬對方一下,這就是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