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恥大辱,偏生無可奈何。
在他們的身後,有少年悄然相隨,如鬼如魅,手無寸鐵,卻是神情冷漠,散發著毫不掩飾的殺意與威迫。
明明隻是一個身高不到六尺的少年人,給人的威壓卻像深淵中爬出來的老怪物。
“玄七……”
心中閃過後方追擊之人的身份,蕭伯讓打了個寒噤,下意識捂上自己胸前甲胄。
那裡甲胄完好,全無損壞。
可有一股刁鑽霸道的勁力,早已不講道理的在他的體內亂竄,若他沒有靈玄境修為,此刻早已臟腑俱碎而死。
而這,隻是他與對方各換一招後的結局。
少年人一雙肉掌,早已在山林中劈死了他們數十名弟兄,首陽山的修行者更是被其一個不落全部劈殺,眼下追擊,並非托大,隻是理所當然。
對方進犯,他便敢打,彆說隔壁的烏崖騎,就算是落雲鐵騎掩殺而來,他都敢正麵與他們碰上一碰!
後方的殺神沒有進一步提速,生生將這支騎兵隊伍儘數殺死,仿佛十分享受這種貓捉老鼠的快感。
蕭伯讓心中則要苦澀許多,他這裡已經成了這副斷無生機的淒慘模樣,想來楊大人……處境隻會更加不妙。
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蕭伯讓微微抬頭,隻見一座郡城橫亙於前,大路朝天,終究要彙聚那處。
城門上沒有守衛,唯有一官袍男子負手而立,在其下方,城門已然緊閉,並沒有歡迎來客的意思。
官袍,自然是官身。
他本就是這長青郡的郡守,出現在長青郡的城樓之上,甚是合情合理。
然而蕭伯讓望見此人,卻是渾身顫栗,仰頭大喝,聲音隨靈力傳向前方,語氣甚是不甘:“蘇南山,身為朝廷命官,反助逆賊,可知羞恥二字!”
“蘇某沒什麼大誌向,唯求一方安寧。”青天寨六當家於城樓上拱手一禮,以為送行,“楊刺史已然退走,統領若有心,沿大道追上就是,至於此處……”
“恕不遠送。”
蘇南山的身形在城樓上消失,整一座郡城都陷入寂靜之中,仿佛城中就隻有郡守一人,而這位郡守也隻是出來與遠道而來的客人打個招呼,然後,乾淨利落的送客。
蕭伯讓麵帶苦澀的轉頭,那陰魂不散的少年不知何時已悄然離去,身後的威脅驟然破除,他卻沒有人和喜悅,眼下的他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玄七蘇六皆已現身,長青郡下更無兵馬,甚至痕跡都被打掃的乾乾淨淨,楊大人必然敗得無比徹底,而他,也早已沒有退路可言。
攻城?
憑自己手中這一小支散了戰意的精騎,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可繼續沿著大路行進,焉知青天寨在自家地盤有多麼強大的勢力?
蕭伯讓彆無選擇,隻能帶著自己剩下的部屬逃亡,隻有離開廣陵州的範圍,才能獲得心中的平靜。
然而沒出一段,他心中的希冀便湮沒無蹤。
一支隊伍攔在了大道之上,攔在烏崖騎的鐵蹄之前。
衣著詭異的青年伸著懶腰,斜睨著越來越近的騎兵部隊,話語中的埋怨意味呼之欲出。
“你們怎麼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