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月白這一隊伍中,他本人是可以暴打仙人的無修為者,荀日照是貨真價實的仙人,風渡塵雨行宮合力可媲美靈玄巔峰,三位師侄於靈台境中各自穩占一方,實力遠超修為本身,至於負責護衛的神甲衛們……與他們的隊長一般,絕對不是好相與的。
不要說護送一堆朝廷的禮物了,就是現在隨便找個宗門挑事,都能滅人滿門。
“悠閒是沒得悠閒了,體驗一下鏢師的生活也不錯。”江月白指了指那輛馬車,笑道,“皇鏢也不過如此吧。”
“還是不可以掉以輕心。”荀日照皺眉道,“再行一段,就是易州地界。”
江月白奇道:“怎麼?”
“易州,是鬼狐的地盤。”荀日照鄭重道,“此人名噪一方,卻無明確事跡,隻知周遭無論江湖廟堂,都需看他幾分臉色,這個人就像一道影子,不知掌握著多少力量,什麼時候會伸出,無論如何,都不能掉以輕心。”
江月白眼皮一跳,乾笑兩聲,將一旁或不滿或戲謔的目光悉數忽略,他知道東聖域有四大寇,可對於這方麵的功課卻幾乎一點沒做,結果還是荀日照這個半路出家的了解透徹,怎麼說都有些丟人。
李沐霜不解道:“就算傳言中四大寇最神秘的那位,終究隻是不上台麵的賊寇,我們真需要這麼在意?”
元名起當即叮囑道:“小師妹,這可不能這麼說,古往今來,多少強者死在不入流的小毛賊手上,比起那些明門正派的修行者,這些家夥的手段可要肮臟許多,遠非咱們同門切磋可比。”
李沐霜想起縣衙那夜,對方那些陰狠下流的小手段,下意識打了個寒噤,連連點頭,那些小手段固然上不得台麵,也沒有真正傷到她,卻讓她方寸大亂,險些就被偷襲得手,那一手惡心腥臭的毒泥,要是江月白回援的慢一些,就算她能用內勁逼毒,這件衣裳也肯定不能要了。
荀日照補充道:“朝廷與江湖人士本該井水不犯河水,何況如今東聖域內,他們並非互惠互利,而是狼狽為奸,就連修行勢力都有所勾連,這便值得我們警惕。”
江月白下意識想起不久之前,袁人鳳所說過的那句話。
江湖廟堂修行界,三方同時盯準一人,那人就是神通廣大,也翻不了天去。
那時候的他麵對三大家帶來的各方來人,以一人勉強硬抗壓力,雖然明知三大家並非同心協力,最終也確實成為了荀袁兩家合力坑安家的戲碼,那種舉世皆敵的絕望感,直到那幫裁決司的混賬出現,才從他的心裡消失。
“不管怎麼樣,大家齊心合力,那鬼狐就算手眼通天,能拿我們怎麼樣?”江月白微笑道,“他敢冒頭,我可不介意順便為民除害。”
“正是如此!”
元名起大笑應和,神甲衛眾人亦和,篝火旁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是的,無論是四大寇中西南北中哪一位,他們這恐怖的陣容都非江湖人士可以阻擋,對付見不得人的小手段,神甲衛是專業的,官員帶來的壓力,就算藏住荀日照這個大殺器,他江月白好歹也是一名欽使,還是不怕唬,賊能打的欽使,怎麼也不會勢弱,至於修行勢力……他們要動手,就缺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江湖廟堂修行界的壓迫,終究需要一個真正地位崇高的勢力牽頭,三大家可以,落日古境或許也可以,但一隻靠著東聖域亂局崛起的野狐,智謀再強,勢力再大,也不可能做到。
江月白下意識的忽略四大寇的存在,正是不將他們放在眼裡,他這支隊伍某種程度上比正經的使團要凶狠強大無數倍,所謂大寇,真無法給他帶來什麼壓迫感。
第二日,隊伍再度行進,並未加快速度,一副悠哉遊哉模樣,仿佛在無比清晰的告訴周邊看著他們的眼睛。
有膽子覬覦,可敢出來碰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