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監牢中六人束縛破除,領著他們離開暗道,江月白心中還在思考鬼狐抓這些人的用意。
袁人鳳,安道容,兩個站在三家爭位漩渦中的真正重點,偏偏全在路過鬼狐領地的時候被他“請”了過來,將兩位聖子的性情吃的死死的,顯然早有預謀,說不定從一開始,就是等著將這些個家夥拋到他手上。
如此行徑,真不怕袁家安家得到具體情報,直接派遣兩家的力量,將他鬼狐的一切勢力都連根拔起?
從始至終,江月白都看不透這隻鬼狐,當下隻能著眼現在。袁人鳳已經表態,反正都是要去落日古境,他們不妨跟著使團一塊走,還能互相有個照應,若再次遇到鬼狐,應對的手段也能更豐富些,話語說的情真意切,合情合理,江月白不好拒絕,也沒想著拒絕,唯獨安道容恢複了修為實力,始終不曾開口請求同行,隻是被袁人鳳命令王策等人強行架走,到底是跟了過來。
江月白原本對這位安家聖子很是不滿,現在看著他這副想掙紮又沒有掙紮的倔狠模樣,心中對其的厭惡也消減了些,說到底,他也隻是個被趕鴨子上架後心理膨脹出的扭曲產物,正是所謂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袁人鳳的那句話確實不錯,安家的聖子最不值錢,安道容本身天賦擺在那裡,不然也不會在上位後不久便在修為上壓袁人鳳一頭,可惜心障一直存在,使得其實力心性始終有所缺憾,若安道容一直被自己的心障困鎖,且乾不出什麼真正的成績,真的有可能被家主廢了,再換一個更好的。
安若素老爺子那性子素來如此,無論以前還是現在。
江月白不介意暫時收留這個孤獨的可憐人。
但現在,還有個比較大的問題,需要他與使團的其他人商議商議,這可不是他一個人可以下決斷的。
……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元名起又好氣又好笑,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原本以為江月白遇著了鬼狐的什麼麻煩,方才耽擱這許久,到頭來帶回來的才是真正的麻煩。
他已可以對荀日照那一係人抱持那麼一點點信任,可這突然冒出來的袁家五人,以及安家那位落單的聖子,他是絕對不會信任的。
在心中權衡一二,他還是做出了妥協,搖頭道:“罷了,帶上就帶上吧,將這些聖子帶在身邊,總比讓他們脫離視線來得好。”
江月白讚同道;“我們還是不知道鬼狐到底想做什麼,但既然將他們都抓上了,都是要與他再碰一碰的。”
袁人鳳與安道容性情不同,但有一點出奇的一致:骨子裡都有著軒轅皇族的傲骨。此番被鬼狐抓進牢裡,實在是平生難得的恥辱,哪怕目前沒有家族力量傍身,又哪可能放過鬼狐,既然鬼狐還會出手兩次,大家也好一起參詳。
至少在有共同敵人,三大家背後力量又沒有各自糾纏的時候,他們這些人完全可以合作,而將他們放在身邊,也好防備袁家安家的搞事。
元名起這邊問題解決,暫時收容這六人便是既定事實,江月白將這個消息先告知使團中的所有人,再給他們安排了一下住處,回頭給他們在平安郡中采辦幾輛馬車,一切都迎刃而解。
由此,這似乎平凡,實際已經掀起好大一陣風波的夜晚終於塵埃落定,第二日采辦整頓結束,一行人乾淨利落的上了路,自平安郡趕往易州明河郡,出易州而至崖州,爭取早日離開鬼狐的地界。
鬼狐稱他在三日之內不會出手,但不代表他不會引動自己麾下勢力出手,行進的三日間,神甲衛們主要防備馬車,眼下使團中修行者的數量與質量,都已不需要他們關注什麼安全問題。
有了第一次被鬼狐施展魂修的神念手段滲透的經驗,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備,就算是孤身一人,在使團中格格不入的安道容,也不情不願的與眾人混在一處,通過荀日照的聖火來判斷鬼狐是否在附近——自客棧一戰之後,荀日照已記住對方的神念氣息,哪怕他現在尚在虛弱之中,為同伴點起一座燈塔警戒鬼狐神念的到來,依舊不成問題。
不過這三日中,竟真的相安無事,閒暇之時,江月白也與王策交流一下彆來之情,聽著對方的描述,江月白才明白,他這位客卿的主要工作就是陪同袁人鳳到處玩……不,是貼身保衛袁人鳳的安全,避免他一時不慎被奸人鑽了空子,按他自己的描述,虧得自己意誌堅定,富貴不淫,貧賤不移,威武不屈,在袁人鳳成天不乾正事的情況下仍然堅持修行,將原本鬆散的修行根基逐漸鞏固,就連本家的槍法也有了彆樣的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