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蕭伯讓恭敬行禮,神情不卑不亢,江月白仔細端詳此人,知曉自己心境的波動已經影響到自己的待人接物,當下回了一禮,語氣放緩道:“多謝統領前來,說來慚愧,我們一行在易州遭了不少騷擾,對於朝廷官員,實在無法抱以信任。”
突如其來的態度變化讓蕭伯讓微一愣神,心中更是驚訝。在以楊逞斛為首的亞洲官員認知中,鬼狐雖時常對崖州虎視眈眈,本身卻沒有那個實力與他們硬碰,就算他們在青天寨折了那許多人馬,也不會給其任何可趁之機,傳聞中的江月白可戰千顏魔將,可與三大家仙境強者硬撼而不落下風,鬼狐手下最為強大的修行者,不過是一名勉強踏入靈玄境的老人,神國使團更不可能不帶隨行護衛,那隻隻會暗地裡搞小動作的狐狸究竟使了什麼手段,讓這位憔悴成這般模樣?
蕭伯讓沒有多問,吩咐麾下士兵擺好陣勢,道:“西麵的鬼狐……的確難纏,楊大人早已憂慮多時,隻是始終拿他沒有辦法,既然到了崖州地界,我等自當保大人周全。”
江月白笑道:“有勞統領了。”
有他這句話,崖州的士兵乾淨利落完成了陣勢,眾星捧月般將使團圍在正中。幾麵大旗一打,幾聲鑼鼓一敲,崖州官員歡迎聖王城使團的浩大陣勢就此完成,一路行去,排場已是足夠,似乎聲勢浩大,實際上十分簡樸,全憑這些士兵吆喝呐喊。江月白不覺得自己這支成分複雜的隊伍需要如此高調的行進,然而一路行來,周邊民眾看熱鬨的興致很高,自己隊伍裡的人興致同樣很高,於是也融入了這片熱鬨中。
與鬼狐的易州不同,崖州的熱鬨,是真正屬於人的。
既是如此,讓他們看一場難得的熱鬨又何妨?
……
三日後,崖州刺史府。
崖州刺史楊丞斛領著崖州諸多官員迎在府門之前,所有人麵上皆是一副誠惶誠恐模樣,就連一向肅正剛毅的楊丞斛本人,心境也遠遠沒有麵上那般平靜。
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穩穩護住崖州安寧,他們這些人什麼沒見識過,可似即將到來的這支使團這般古怪的存在,他們還真沒見識過。
直屬神皇的神甲衛,三大家的聖子及擁簇,武陽府的三位再傳弟子,以及早已名聲在外的武聖傳人……這些人全部擠在這麼一支使團中,而這般英才濟濟的使團,配置卻寒酸的不似中聖域出來的,有車有馬有人,其他幾近天殘地缺,全靠自己沿路補給。
蕭伯讓傳回消息的時候,他們還不相信這是事實,先不提武陽府的人員,三大家的三位聖子勢同水火,怎可能容許其餘二人與自己身處同一支隊伍中,可當正主出現之後,這些懷疑傾刻煙消雲散,為絕對的震驚所替代,這場麵,彆說他們,落日古境都得咋舌。
該說聖王城方麵是在輕視他們東聖域,還是看重的過了頭呢?
當晚的接風宴上,江月白作為正使,與一眾崖州官員觥籌交錯,使團中的每個人都受邀席上,令得那些個本地官員戰戰兢兢,難以保持鎮定,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給哪位大人物留下個不好的印象,若無江月白調節氣氛,所謂接風宴可能比葬禮都寂靜。
“楊大人,我敬你一杯!”
江月白大笑舉杯,與楊丞斛談笑風生,後者在眾官員中最是處變不驚,無怪乎能以一州刺史身份將崖州局勢完全穩定,眼下也的確表現的不卑不亢,無論哪位聖子當麵,都可言笑自若,當然,眼下還是他這位使團正主,親自應付這為一州之主。
未幾,宴席將散,賓主儘歡,江月白亦開門見山:“我猜,楊大人費那麼大周章將我們接來,不會專門為我們接風洗塵的吧。”
楊丞斛見他如此直接,並未隱瞞什麼,當三位聖子各自離去歇息時,他便已經確定,這支使團的真正領導者就是他,三位地位教他尊崇百倍的聖子,也全都默認了這一點,於是取出一物,鄭重交到江月白手中,不知因為喝多了酒還是心中亢奮,這位刺史大人的麵已是一片通紅。
“落日古境將集各州力量圍剿青天寨,東方大人希望,江欽使能助我等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