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樣的一劍斬落,章懷二老的排雲顯日竟直接破散,隨之一同展現在江月白眼前的,是兩道清晰可見的血痕。
章懷二老胸口衣衫各自為劍痕一分為二,胸口血痕雖淺,其殷紅卻觸目驚心。
一名靈台境,一劍破了兩名仙人的攻勢,甚至撕開了一點他們的仙軀?
李沐霜瞪大雙眼,隻覺好生不可思議。
江月白看了一眼四周,心中暗笑,原來如此。
城中爆發出震天響的歡呼,其中不乏對首陽山方麵的謾罵,可在民眾中爭相傳開的,唯有司馬煩那一劍的風情,至於這一劍真正的含金量有多少,沒人在意,反正那兩個不要臉的老頭子都被斬退了,那肯定是天下無雙。
真正在狀況外的,隻有章懷二老,以及首陽山山霧中的首陽山弟子們。
未幾,懷品味想到了某種可能,怒罵道:“你們欺人太甚!”
司馬煩把玩著手中平陽劍,哪會與他們廢話,平陽劍直插入地,袍袖一翻,便是上千銅錢若箭矢射出,鋪天蓋地砸向章懷二老。
青天三當家的本命法器就是銀錢,而他自己從來不缺銀錢。
至於銅板,哪要砸多少有多少。
章懷二老對於這種糟蹋銀錢的行為可謂是深惡痛絕,然而此時卻隻能被動防守,任由那無數銅錢砸在麵上,卻無法將其乾淨利落的擋開
“師叔,這是什麼情況?”
李沐霜隻看得瞠目結舌,對於仙人,她的認知一貫是不如師父強大,卻絕對是天下頂尖的一批存在,眼下這兩位仙人帶著浩大威壓而來,卻被一把錢一把錢的砸,她完全有理由懷疑,眼前發生的一切全是神念製造的幻術。
“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無法從周圍吸納天地靈力?”
李沐霜聞言,連忙運轉吐納法門,眸中異彩顯現,連連點頭。
“這是一門極高明的陣法,將三合郡周邊的天地靈力強行排斥,人為製造一處沒有靈力的空間。”
江月白揮手間,似乎將整個三合郡都籠在掌心:“這三合郡,就是一整座大陣。”
江月白笑著指向被司馬煩插在塔中的平陽劍,笑道:“而這,就是陣眼。”
他對陣法一道素無心得,可前有文星耀這位大師級的朋友,後被種種存在用各式各樣的陣法坑蒙拐騙過,怎麼也練出了相當的眼光,何況司馬煩壓根就沒有隱瞞這個情況。
李沐霜心中疑惑頓解,心想師叔不愧是師叔,但還是追問道:“可就算如此,仙人還是仙人啊!”
“不錯,可習慣了與天地靈力相合幾百年,突然之間失去了與靈力的一切溝通,仿佛自己的一身修為都斷了來處,誰能不慌呢?”
江月白再度指向平陽劍,笑道:“這把原本傳承自首陽山的絕世好劍,一貫運轉的都是首陽山的法門,劍中靈性記得清清楚楚,現在要用其反製運轉首陽山功法,且在倉促間方寸大亂的家夥,豈不是易如反掌?”
話說的簡單,江月白心中卻不禁嘖嘖讚歎。
司馬煩的動作看似遊刃有餘,實則無比驚險,那一劍若沒有在章懷二老發覺失去外界靈力支持的情況下果斷斬到,或是章懷二老腦子太過遲鈍,轟殺過來了才有所反應,他不出手,司馬煩現在絕對已橫死當場,然而現在,局勢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是運氣好,還是章懷二老的性情與反應,早已被他算得分明?
司馬煩感受到後方的目光,一麵自錢袋中源源不斷的丟著銅板猛砸,一麵對他們微笑致意:“作為主人家,總得將這些不速之客清除乾淨了再待客,兩位不妨安坐,看我青天寨,如何令仙人折腰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