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不由得發問。
司馬煩回以一笑,頗為自豪的道:“這是大家的手筆。”
廣陵五郡,每一座郡城都設置了這禁靈之陣,建造之時,他們青天寨七位當家各有出力,本郡百姓也沒有閒著,此番正是其第一次向天下展現威能,至少目前看來,收獲的成效出乎意料的好。
章少宏懷品味二人已經調整了心態,開始以一名靈道四境修行者的眼光與實力應對周邊的危局,然而下方的銅板如雨砸來,其中蘊藏的靈力不容小視,逼得他們隻能采取守勢,護住自己周邊的小片區域,這在目前的情況無疑是正確的選擇,可落在首陽山的弟子眼中,自己敬愛的師長,竟是被一城刁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大家上,助二位師長一臂之力!”
不知哪位素有威望的首陽山弟子終於按耐不住,對著眾人發號施令,成百上千把飛劍自雲霧中穿出,載著首陽山的弟子們直朝三合郡來。
“來得好,就怕你們不來呢!”
司馬煩仰天大笑,一手握住平陽劍,將靈力灌注其中,便有劍氣若波濤般向前激蕩而出,一時之間,半空中的首陽山弟子皆失去了與自己駕馭飛劍的聯係,一時自半空跌落的,下意識抓住身邊同伴一起跌落的,勉強扒住飛劍在半空懸停的數不勝數,首陽山講究的劍法掌法配合,章懷二老因為三陽神劍被奪而選擇索性使用威能更簡單粗暴的掌法,寶劍或許會有些累贅,可他們這些沒有仙階修為,無法踏空而行的弟子在趕路之時,還得仰仗飛劍。
與飛劍的聯係一斷,他們便如折了翼的飛鳥,除了直墜於地,再沒有其他結局。
一名首陽山的弟子掙紮起身,絕望而憤怒的望向三合郡的最高處。
那麼近,又那麼遠。
將他們擊落的,不是什麼強橫無比的手段,而是……屬於他們鎮派仙劍的劍氣鎮壓。
首陽山劍器以三陽仙劍為首,如今三陽仙劍號令群劍,他們哪個能夠反抗?
可正因如此,才憋屈到了極點,偏生他們無可奈何。
望了一眼首陽山眾弟子的狼狽模樣,司馬煩得意一笑,對江月白二人笑道:“讓二位見笑了,等打發了這些毛賊,我們應該還有些時間聊聊。”
首陽山兩位仙人與諸多精英弟子,在他眼中就是一群毛賊,章懷二老簡直羞憤欲死,可眼下的局麵,他們卻根本沒辦法突破。
在雨點般的銅錢中,縱有仙軀,也隻有抱頭挨打的份,可就算是想要暫且撤退,那無數銅錢加身,他們又如何離去?
“我在此拚命阻擊,你先領弟子回山,緊守山門,不可再戰!”
懷品味決然開口,將一身靈力運轉到極致,整個人充盈如即將漲破的氣球,隨著他掌法翻飛,無數銅錢被他輕易擊落,灑下一片好聽的脆響。
章少宏麵色難看至極,可事已至此,也隻得順懷品味的話走,不然,他們兩個一個都走不了。
“我讓你們走了嗎?”
司馬煩的話語如催命的鐘聲,令章懷二老的心皆是一顫。
然後他們看到了難以忘卻的一幕。
三合郡中,不知從哪裡抬出的,足足十台機弩正在瞄準他們。
神國的守城弩在真正的戰場上效果極為有限,在仙人神座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麼威脅,縱然可以將其威力發揮到最大,對於仙人以及靈道四境中的佼佼者來說,也慢的可以隨意閃避。
然而在現在的情況下,他們仙軀靈力不足,本身又被那些靈力流轉的銅錢逼得無法行動,原本不在眼中的手段,此刻已是近在咫尺的致命威脅。
“放!”
又是這一個字。
又是這般命令。
十台機弩機括一動,十發巨箭直衝雲霄,乾淨利落刺穿章懷二老。
巨箭之上,同樣是大陣的力量。
足以滅殺三合郡敵人的力量。
在首陽山弟子們驚恐的目光中,被他們奉若神明的兩位首陽山的支柱身軀驟然爆碎,化作血雨飛撒,隨著司馬煩手中一遝銀票飄落,便悉數被卷在空中,不曾落入城中分毫。
“人可勝天,仙凡之彆,也並非那麼絕對。”
對著下方民眾揮手致意後,司馬煩坐回原位,對江月白二人笑道:“在崖州的人到來之前,我們還有很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