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遠既死,留下的一切笑柄都可以為時間抹平。
最初是他將葉向遠帶進山門,現在,就該由他終結這個叛逆。
“素峰主,真要來?”
洗劍峰峰主點頭道:“我隻出一劍。”
一劍,足夠了斷一切。
葉向遠哈哈笑道:“這樣多沒意思,要不然,咱們打個賭?”
“我也出一劍,若能擋下你的劍,你們三山道門還是回去找大部隊的好,免得白白折損。”
“若我接不住,反正我也死定了,隻求你們不傷風越郡百姓分毫,這個賭約不過分吧?”
洗劍峰峰主點頭應承,隨著一聲鏘然,道劍之上赤色火焰繚繞,隨著劍氣初露鋒芒,其古井無波的聲音也隨之傳出:“那就接好了!”
在話音剛落之際,一道赤色劍氣乾淨利落斬落,似星河垂落蕩滌人間,明明發源於洗劍峰峰主手中道劍,卻已將天地間的一切色彩剝奪,唯餘赤色長殷。
見著這一幕,葉向遠不由得心中發苦。
他最清楚這一劍是什麼。
洗劍峰的至高傳承之一,純陽劍氣。
這一招本身就是以氣禦劍,爆發純粹的劍氣以攻殺敵人,於簡單中蘊藏巧勁,非尋常人所能儘悟,可問題在於,修行這門劍氣功法,還需要一門相輔相成的內功,正是三山道門的純陽氣。
這門功法至陽至強,內勁綿延悠長,在整個神國也算是靈力修行的上等功法,可最大的問題在於,這功法隻有男子能夠修習,且未修至大成之前一旦破身,就會前功儘棄,關鍵還無法轉修其他功法,隻能一條路走到黑。當年初入山門之時年輕不懂事,被這位洗劍峰峰主傳了這門絕藝,美了好些日子,結果現在依舊修不到大成,還天天被山寨的其他人調侃,反正就算大當家真的腦子一抽答應了,他也沒那個本錢上。
“純陽熾火,終須純陽熾火相應!”
葉向遠深吸一口氣,指尖一抹鮮血透出,隨符意在道劍之上一抹,純陽火同樣燃起,隻是相比於洗劍峰峰主的純陽劍氣,這點火光實在如螢燭般微不足道。
無論修為境界還是在純陽劍氣上的造詣,他都遠遠不是洗劍峰峰主的對手,仙階威壓之下,他這一點純陽火更顯弱小,但此刻在他身後的,是整一座風越郡。
民眾無不躲藏家中,好奇的望著北門外的風雲變化,無論外界如何喧囂,城中依然保持靜默,不是因為前路未卜而無所適從,而是堅信結局注定,壓根不需他們去操心。
在這種無來由,卻無可撼動的信任中,青天寨的禁靈大陣,通過他們將靈力度入北門外的那道身影。
葉向遠的氣勢隨之節節攀升,
純陽劍氣淩空斬來之時,他隻以純陽氣禦手中道劍,已洗劍峰峰主相同的起勢出劍,在風越郡前掛起一道長虹,須臾與那洪流般的劍氣相撞。
風越郡前,儘是純陽火光,濃霧兵甲弩箭俱被吞沒,幾乎要將整座郡城都摧毀。
洗劍峰峰主眉頭卻是一皺。
純陽劍氣臨至城門前方,便再無法前行一寸。
一寸之前,是葉向遠手中三尺道劍。
“素峰主,我勝了。”
輕描淡寫回應間,葉向遠劍鋒陡轉,橫劍劈下。
刺啦。
似剪刀撕裂布帛,吞吐天地的純陽劍氣,傾刻四分五裂。
紛飛火焰中,葉向遠氣度從容,抱劍行禮。
“願賭服輸,或者飛蛾撲火,您總得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