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是隨意抓的,這個被他提住衣領,悠悠醒轉的家夥,正是這些人中領頭的,也是第一個被打翻的那個,不同於那些已經被嚇得心膽俱顫的手下,他暈得太早,壓根沒反應過來先前發生了什麼,陡然發覺自己被威嚇對象如提山雞般提起,完全沒有眼力見,掙紮之餘,話語依舊盛氣淩人。
“你敢動我?你敢動我!我們可是武將軍的人,你動我一下,武將軍定會替我報仇,教你全家死絕,一個不剩!”
他這一番痛快的威脅,換來的隻是江月白看傻子的眼光,提著這貨衣領看了一眼四周情形,感受到手中人身軀的僵硬,江月白方才問道:“你家將軍在哪?”
他不知道東聖域鬆陽州有一名名叫武承宗的將軍,主導著鬆陽州方麵對廣陵州的進攻,也不知道此人曾在落日古境中修行數十年,一身修為已臻靈玄巔峰,在鬆陽州內已是數一數二的頂尖強者,直到現在也與落日古境來往密切,甚得落日古境重視,如今帶著的更是鬆陽州絕對的主力,眼下被他們堵到的,不過一支邊緣的小軍團,其主力已幾乎將整一座西河鎮擠滿。當然,就算他知道這些,也不會改變現在的決定。
他隻知道,這位武將軍放任手下侵擾百姓,既然被他們遇到,便不能不管。
被同伴的慘狀震駭了心神,那小隊長乍聞此言,直接嚇得一激靈,顫聲道:“武將軍……就,就屯駐在方的西河鎮,大人,我們……”
荀日照聞言,眉頭再度皺起,軍隊不應駐紮市鎮之中,這是最基本的行軍法則,屯駐市鎮,必然侵擾百姓,看這群手下的表現,那位武將軍的所作所為,隻會更加過分。
“不必多言,見了你們那位將軍,我們自會好好問問,他是怎麼約束下屬的。”
江月白望了一眼此地士兵,淡淡道:“你們,想死還是想活?”
沒有人願意死,一眾士兵磕頭如搗蒜,就差哭爹喊娘,江月白見狀隻譏諷一笑,先前欺壓平民之時,什麼都做得出來,現在被修行者肆意揉捏,就成了這孫子模樣,那位武將軍帶出來的士兵如果就這水準,其本人也必然好不到哪裡去。
將這幫兵痞子一陣言語上的威懾壓迫,再由元名起牽頭,斬了幾個鬨得最歡的當事人,江月白放走了這群喪膽失魂的士兵,使團一行則往那西河鎮繼續前行,用李沐霜的話說,武將軍放任這幫混賬玩意肆意妄為,就彆怪有人替天行道。
有那些逃竄的士兵引路,使團前往西河鎮的路程格外順利,不過半日功夫,已見著了西河鎮,這座市鎮本身沒有外牆阻隔,遠望之時,其中旌旗林立,人流湧動,無數士兵往來其中,軍容相比江月白遇上的那支隊伍好上太多。
這副場景若在軍營之中,想來旁人會對武將軍的練兵之道極為推崇。
但這裡是市鎮,是屬於平民百姓安居樂業的地方,眼下無論茅屋平房,還是各類設施,全都被軍士毫不客氣的占用,放眼望去,竟無一個百姓留在城中,待大軍離去,不知要花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將市鎮修複如初。
使團一行前行之時,卻發現鎮前已有百人列隊相迎,一人龍行虎步,大步走出,聲若洪鐘,足以震耳發聵。
“欽使大人遠道而來,武某有失遠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