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很快說服了女孩,儘管這個剛剛與他相處融洽的小家夥似乎有些害怕眼前這個手裡還提著利刃的壯士,還是默默的走到了對方身旁,隻是一雙眼睛始終望著江月白處,仿佛看見父母的離巢雛鳥。
江月白對此頗為無奈,仿佛看到了不知多少年前,那個被逼到絕神崖邊的自己,那時的他似乎還有許多可以依靠的事物,但現實卻是,一個不知為何摻和進來的青年劍修沒有受到任何阻礙,險些直接要了他的命,所有的希冀最後都被絕望替代。
女孩比他幸運,不至於孤身麵對世界的惡意,他不願她在絕望之中一步步走入深淵。
武聖不會再度出現,但武聖傳人還能護她一陣。
江月白取出一塊黑布,隨意的係在麵上,龔士嶽見狀頓時眼皮一跳,道:“你還打算去?”
“總不好隻救姐姐,把人家弟弟留在虎口。”
龔士嶽麵色青一陣白一陣,他先前聽的分明,已知曉大概的情況,可沒想到江月白蒙個麵就打算去闖人家龍族的地盤,好歹換身衣服,隱藏一下氣息啊!
江月白見他神情,明白了他的想法,道:“龍族一直想對我出手,怎麼都會懷疑到我身上,不過是誰先出手的問題罷了。”
“孩子交給你了,有半點差池,唯你是問!”
話音未落,江月白已消失在劍閣駐地周邊,饒是龔士嶽全力搜尋他的蹤跡,也隻能勉強感知到一個方位。
“好恐怖的身法!”
龔士嶽不禁咋舌,心中實在覺得有些荒謬,他們這些劍神的親傳弟子,如今年紀最輕的墨名也過了而立之年,而這個幾乎小他們一輩的江月白展現出的身法,恐怕已經勝過了大師兄。
一念及此,龔士嶽心中便有些苦澀,江月白在問劍中顯然為了公平,壓製了自身的實力,若真打起來,就是自己全力出手,怕也拿他沒有辦法。
聖人的傳承,當真這麼不講道理?
“他走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龔士嶽從思緒中醒轉,拱手行禮之後,將身旁的女孩小手牽起,有些無奈的笑道:“大師兄,你看到了?”
作為第二位入門的劍神親傳弟子,龔士嶽與謝兆言曾有一段時間的針鋒相對,最終是謝兆言以個人能力與品行折服了當時還是個刺頭的龔士嶽,直到現在,龔士嶽都分外敬重自己的大師兄,可即便不知道大師兄的態度,他還是用行為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他不會放棄這個可憐的孩子。
劍閣的弟子中,不知有多少與她有著相似的遭遇,劍閣給了他們容身之所,給了他們自保的能力,想要他看到一個遭受苦難的小孩卻置之不理,他做不到。
似乎感受到了身邊男子的決心,女孩稍稍往他身後靠了靠,那種寫在臉上的害怕也消退不少。
“那是罪龍域的孩子。”
“是。”
“龍族不會放過她。”
“是的。”
“劍閣並沒有與龍族開戰的底氣。”
“我知道。”
謝兆言與龔士嶽一人問,一人答,話語毫無停滯,無論是誰,都很清楚自己心中所想,並想要影響對方的想法。
“即便如此,你還是做出了選擇。”
謝兆言長歎一口氣,道:“若龍族找上門來,你將如何應對。”
“以劍摧之。”
龔士嶽沉聲回應,道:“師兄,你是知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