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鬆,出來受死!”
北冥羨清亮的聲音回蕩在龍族駐地之間,彆說四大龍族過來的人上有仙人,下再不濟也是靈明境的修行者,就算所有人都瞎了聾了,她公然斬出的一劍直接將大片土牆掀了個底朝天,再遲鈍的家夥都能感受到情況的不對。
數息之間,數道強橫的仙階威壓先後爆發,其後近百道靈道四境的氣息分布於駐地各處,四名龍族少主幾乎同時衝出房間,其中尤以被北冥羨點名的寒鬆神情最是僵硬。
龍族對觀劍大典談不上太過重視,可也絕不是敷衍了事,調派給他們的長老中不乏享譽一方的仙階強者,然而他們所有人加起來的氣勢,似乎都不及這個一劍夷平了他們駐地中部的女子,對方身上沒有靈力波動流露,可那彌漫在空氣中的森寒,已讓他們有被寒霜浸透的感覺。
寒龍部落所修與北冥寒氣同屬寒氣功法,寒鬆受到的影響本應最輕,然而現在,他體內的寒氣被對方乾淨利落的壓製,整個人不住打顫,就連寒龍息都幾乎凍結,他如何能不知,自己與對方的實力完全是天差地彆,明明再過一個時辰,就是他們約定好的時間,被這個瘋婆娘一攪和,鬼知道之後會怎麼樣。
“北冥姑娘,我們之前是有些衝突,何至於做到這般地步啊!”
寒鬆苦笑開口,作為一方龍族的少主,素來高高在上的他已將姿態放得極低,放在平時,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能夠讓一名龍族少主利索的服軟,若是其他人,應當就會見好就收,畢竟誰都不想在南聖域與龍族鬨得太僵,但現在在這裡的,是代表北冥王族年輕一輩頂尖戰力的北寒尊使,而龍族少主們的行為,早已觸碰了北冥王族的底限。
“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清楚,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我王族聖女身上下追蹤印記!”
北冥羨橫眉冷笑,一身北冥寒氣席卷周遭,修為低微的妖族隨從們已經難以抵禦無處不在的冰寒,隻能勉強支撐身體,卻是意識都漸漸模糊,而龍族的長老們也都不得不運起一身修為護住自身,稍有不慎,便是寒氣沾身,後果不堪設想。
這是寒鬆第二次感受到真正的寒冷。
上一次的寒冷,是發自心中的威脅,這一次,卻是實實在在落在他的身上,使他的寒龍血脈都幾乎被凍凝,心中更不由得暗暗叫苦。
初次見到北冥夕時,他的心中便閃過了驚豔與垂涎,北冥寒氣與寒龍息同屬寒氣,若是能與這位聖女蘊育一名後代,或許將出現一位能將寒龍血脈發揮到極致的存在,隻要有這麼一位出現,寒龍部落在七大部落中的地位就將極速上升,至少不會像磐龍部落那樣後繼無人,淒慘無比。
確認這位北冥王族聖女要進入劍墓尋寶之後,他的確在那場衝突中,通過寒龍一脈的秘法悄悄給北冥夕下了一道印記,雖然作為龍族少主,他一生順遂未嘗遭遇挫折,也知曉北方的北冥王族絕非什麼省油的燈,於是想法也僅限於在劍墓中人為製造一些麻煩,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拉近感情,那印記微弱的幾乎毫無靈力波動,就算被探查到,也隻會被當作無用的靈力痕跡,為了避免再在聖女麵前降低好感,他自認已經無比收斂,至少比他過往擷芳探花時要收斂的多,不料北冥羨發現了這一點後,反應居然會這麼大,竟是大半夜提著劍就殺上門來,一副興師問罪模樣,那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花瓶聖女,真有這麼重要?
“今日之事全是我等之錯,還望北冥姑娘海涵……”
客套話說到一半,北冥羨的暴喝聲已將其直接打斷。
“敢動我王族聖女,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江月白抱著男孩隱於斷牆之後,萬人敵聚來的靈力悄然將二人身體包裹,此地所有妖族的注意力都在北冥羨身上,他正好在此處做個看客,很明顯感受到了北冥羨的憤怒,這位北寒尊使強勢起來,當真有一種蠻不講理的粗野氣場,偏偏粗野之外更有王族的凜凜聲威,二者相疊,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經受得起的。
也正在此時,寒鬆苦笑開口:“北冥姑娘需要什麼,我等必儘數奉上,絕不藏私。”
其餘三位龍族少主紛紛附和,或麵露惶恐,或低頭不語,而包括寒鬆在內,無論哪一位少主,儘管暫時認了慫,眼瞳深處也有怒意積蓄,尤其是炎龍少主炎昌,若不是此間天寒地凍,將他的炎龍息壓得幾乎反噬,隱藏在炎龍血脈中的暴戾早已爆發,催動他與北冥羨拚個你活我死。
北冥羨毫不客氣,冷冷道:“今日在那姓江的戰鬥之時,你們手中的寶物不錯。”
江月白聽聞此言,不由得苦笑搖頭,看來自己在北冥王族那完全是個招人嫌的貨色,隻是不知北冥羨口中的寶物是什麼。
寒鬆卻是眼皮猛地一跳,暗道不妙。他如何看不出,北冥王族分明就是借著他給北冥夕悄悄下印記之事來打劫的,垂涎的就是他那寒龍晶,但三位龍族的仙人才勉強聚起一枚,如今這三位族中長老都還未完全恢複過來,自己捏碎寒龍晶表明態度時,簡直心如刀割,北冥王族竟還盯上了這個?
不,人家本來就是來找茬的!
寒鬆咬緊牙關,決定實話實說:“這寒龍晶是我龍族之寶,先前顧及觀劍大典,早已忍痛毀去,就算北冥姑娘你再如何逼迫,我也拿不出第二枚來。”
對於此番表態,北冥羨隻哼了一聲:“你們怎麼做我不管,既然沒有那寒龍晶,看你們誰能接我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