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持劍男子自然是被江月白派去集合神劍山莊弟子的商春秋。
除開洛蝶藍,其餘神劍山莊弟子均被他聚合,再隨他繼續深入,前來幫場。
這是他們看到上方石室影響消失後自然做出的決定,沒有一人反對。
商春秋作為大師兄,理所應當的走在最前,此刻忽然停下有兩大原因。
其一,石室之中,不知多少仙人級彆的存在正在廝鬥,蒼龍尊者當初若偷工減料一些,這劍墓老早垮了,裡麵那些戰鬥的人,他們是一個都惹不起啊。
但就算現在對上了神仙打架的局麵,他們也沒有一個願意臨陣退縮,最重要的,還是第二個原因。
他眼前的這個大門口有問題,似乎有一層無形的禁錮籠罩此間,他再向前一步,怕是就得受製於人,連動彈一絲都做不到,就算沒有洛蝶藍三人以身作則,他也看得出這裡的問題。
正與北冥淵纏鬥的冥龍尊者抽空望了商春秋一眼,神情看不出喜怒,一個靈玄境的修行者,不管是因為直覺還是彆的什麼原因,到底看穿了他在那處留下的手段,單單這份眼力,便不是尋常靈玄境會有的。
但這種關注也就僅此而已,翻天的靈玄境,那還是靈玄境,隨手就能捏死。
然後他就聽到了商春秋的怒喝。
“出劍!”
兩個字,清晰明了,擲地有聲。
這是他代表神劍山莊做出的宣告。
哪怕加上他身後呼應的師弟師妹們,聲勢在石室的激戰中顯得那般可憐,神劍山莊,到底來到了前人莊主的劍墓之中。
“來得正好!”
江月白放聲大笑,昂首發令。
“入滄浪劍陣!”
商春秋同樣大笑:“是!”
三秋劍化作一道流光飛出,後方弟子們紛紛效仿,十八把劍先後出鞘,連帶著的,還有神劍山莊眾人的“自我介紹”。
“商春秋。劍名春秋!”
“蘇立,劍名見安!”
“陸方成,劍名七虹!”
“……”
一個個人名,一把把劍名。
有名的人名列當年的絕殺令上,無名的人也在一個“等”字之中。
有名的劍大抵隻剩了劍名,此時諸劍,除開因寄托而重生的三秋,把把無名。
商春秋沒有報他如今的三秋劍劍名,正如眾位師弟師妹,隻將過去的自己報上。
一個人,一把劍。
這本就是一名劍修固有的全部。
他們將那段不算蕩氣回腸,依然時時懷想的過去交付,交付給他們願意付出一切的領袖。
三秋劍掠過洛蝶藍身側之時,劍鋒悄然在她腰畔輕點一下,於是一把寶劍被帶出,而商春秋替她出聲。
“洛蝶藍,劍名蝶舞!”
一名神劍山莊弟子眼中帶淚,取下身後劍匣,運氣催動,就見無數劍器如洪流飛出,衝破隻禁生靈的冥龍禁錮,與他們的十九把劍一道,彙成真正的劍器江流。
商春秋安慰似的拍了拍這名承擔了太多的弟子。
神劍山莊當年的多劍派一共三人,她是最後的那一位,雖然作為雜役的女兒,如果沒有那一碗麵,那一番哄騙,她是怎麼都無法與神劍山莊內部產生真正聯係的。
被她藏匿十餘年,最終攜帶至此的劍匣中,是當年多劍派的餘暉,更是自天龍軍打掃戰場的垃圾堆中存留的,神劍山莊的餘暉。
數百殘劍於劍墓重現世間。
它們是當年滄浪劍陣的最後痕跡,殘的殘,斷的斷,廢鐵一堆,打掃戰場時根本沒人願意要,才得以循著天龍軍的門路保存至今。
那名神劍山莊弟子微微抬頭,看著麵帶微笑的大師兄,心中萬般情緒皆化作用氣,拚勁一聲氣力,喊出了她這一輩子最響亮的話語。
“神劍山莊全員在此!”
劍器江流落在江月白身後,與他的劍陣合為一體,恰如百川彙流,終成江海。
江月白執沉夢踏出一步,滄浪劍陣儘歸圓融。
“禍害劍墓的賬,在此替神劍山莊一並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