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玄認可了他們,而不是你口中的占據!”
江月白揮袖打斷男子的發言,相信在當年的歲月中,男子從未在朝堂上經曆如此簡單粗暴的打斷。
於是男子收斂了一點笑容,打算讓這位神劍山莊的後繼者吃些苦頭,同時目光也掃過在場的那些人。
北冥王族的晚輩,神劍山莊的幸存者……勉強可算群英薈萃。
能突破龍族尊者的封鎖,想來也不可能全是江月白的功勞。
但現在,他們都無法輕舉妄動。
北冥王族可沒有替江月白玩命的理由,而這些神劍山莊的幸存者,孱弱的讓他都有些憐憫,最強者不過一個帶著半廢之劍的靈玄境,當年的劍道聖地,也就隻剩這點餘暉了吧。
這些人不值一提,唯有江月白,還是得優先壓製住。
那柄先前偽裝成神劍天玄的劍已然散去了周身的神器氣息,露出其中與尋常鐵劍一般無二的劍身,卻並未喪失那種似乎發自天然的壓迫力,斬落之時,依舊有著超越世俗的恐怖力量,小破空法的空間挪移,也隻是讓它倉促間移到了稍遠處,瞬息之間便重新歸位。
神器是假的,屬於神器的氣息,卻是實打實的。
無論劍還是人,都散發著仿佛無窮無儘的王者威嚴,這一劍便橫在江月白的後心,似乎隨時可以將他貫穿——如果沒有一個葫蘆橫在這一劍之前的話。
“彆以為你贏了!”
江月白運起全身氣力,流雲手出雲式再度拍出。
麵對“死而複生”的前代神皇,江月白有無數個理由可以心安理得的將畢生功力轟在對方身上,但在流雲氣勁與神皇近在咫尺之時,那一股無形的偉力再度顯現,猶如不可逾越的天塹,將他與神皇分隔開去。
神皇高高在上,而他進退無門。
“真是很久沒有看到這般光景了。”
男子感慨搖頭,屈指輕彈,一抹金色火焰自指尖綻放,落於江月白身前。
宛若天火燎原,一瞬之間,流雲氣勁便被純粹霸道的聖火覆蓋,江月白身前儘是金黃聖火,無數火龍縱橫其間,大有氣吞天下之勢,縱是武神訣霸道無雙,也無法破開這聖火的綻放。
軒轅皇室軒轅決,而且是真正大成的版本!
見識過東方不覺的偽軒轅決,又與三大家各自有些交集的江月白哪裡認不出這等手段,可一來自己傷勢頗重,且不知身後葫蘆撐得幾何,二來皇族氣運在前,流雲手難以推進,神器與氣運皆在對方之手,他縱傾儘渾身解數,到底也無法真正撼動對方。
在當世至尊之前,現在的他,終究太過渺小。
可他並不打算放棄。
劍墓本是陷阱,逃脫已是奢望,此時唯有背水一戰,方可拚得一線生機。
神劍山莊的同伴是他帶進來的,他就有責任把他們一個不落的帶出去!
男子淡然拂袖,聖火自然越過氣運的阻隔,頃刻在江月白身上焚灼開去,熱浪幾乎將他完全吞沒,本就破碎的金身無漏根本無法阻擋。
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能看清這場突然爆發的戰鬥,可無論北冥王族還是神劍山莊眾人,尤其是北冥禹顯然不會為了江月白拚命的情況下,都沒有介入其中的能力。
北冥夕心中暗暗焦急,卻隻能努力壓下心緒,過往的經驗告訴她,越是危急的時候,越要冷靜應對,不失方寸,方能無虞。
可現在這情況,她也難以真正平靜下來。
心蓮在逸散的熱浪中顫動,將軒轅聖火的信息告知了她這個承載者,在那個群魔亂舞,群雄彙聚的上古時代,北冥的冰,軒轅的火,可是親密無間的。
若那真是那位神皇,她應當如何應對?
北冥夕正思索時,忽而眼皮一跳,滿眼儘是難以置信,而心蓮也散發出了驚愕一般的氣息波動,顯然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金色的聖火之中,有漆黑色彩蔓延。
濃重如墨。
詭邪如魔。
宛若天魔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