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蘭郊外的一處莊園,有個貴族男子被一群魔物襲擊,不但失去了右手,還被魔物的毒粉造成瞎了右眼和毀了整張臉。
真是一件聞者傷心見者流淚,誰都說慘的一件事。
羅伊也是這麼想的,直到他知道了事故人是羅德裡格斯,就收起了同情心。
阿米莉亞幸災樂禍道:“哎,這算不算惡有惡報?你還沒動手呢,他就倒黴了!”
不管是王室還是貴族,都有明文規定,殘疾或毀容者喪失繼承權。
也就是說,羅德裡格斯與公爵爵位無緣了。
而且他現在又殘又醜,哪位貴女還看得上他?
“確實挺倒黴的。”羅伊勾起嘴角,“不過,他罪有應得。”
“害死了我姐姐,他現在還能活著便宜他了。”
阿米莉亞勾著一縷頭發玩,“要不要雪上加霜,讓他更慘一點?”
羅伊:“怎麼做?”
“他現在還擁有什麼,就拿走他什麼,讓他一無所有怎麼樣?”
阿米莉亞伸了個懶腰,“這種貴族少爺從小過著優渥的生活,如果把他的這一切都拿走了會怎麼樣?”
羅伊猶豫道:“你要和羅德裡格斯公爵家對上?”
“怎麼可能?”阿米莉亞笑道,“是要他自己家主動拋棄他。”
“就算他現在失去了繼承權,但也是公爵之子,他的家族不會放棄他吧?”羅伊遲疑道。
阿米莉亞搖頭,“如果他失去價值了呢?”
“羅伊,說說羅德裡格斯的情況吧!”
*
羅德裡格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如同一個蠟像一樣直挺挺坐在桌前。
幾天前他還是風度翩翩的公爵繼承人,而現在他是毀容瞎眼又斷手的落敗者。
他的公爵父親在聽到蝴蝶毒粉無解,臉和眼睛都救不回來後,果斷放棄了他;他那群私生子弟弟對他空出來的位置虎視眈眈;他母親隻會哭哭啼啼,根本不能幫助他。
他現在空有公爵嫡子的頭銜,就連以前他嫌棄得不行的狗腿子們也令投他主。
世態炎涼,他現在是體會個徹徹底底。
“法裡奧少爺,露西亞聖女來看您了。”門外傳來仆人的聲音。
羅德裡格斯失態地站起來,連帶著椅子倒地。
“讓她走!”羅德裡格斯捂著臉驚恐道。
“法裡奧,你讓我看看你,開開門好嗎?”露西亞拍了拍門。
羅德裡格斯宛如驚弓之鳥,跌跌撞撞走到窗邊的窗簾,把自己緊緊裹住。
“你走!我不要你來看我!”
露西亞滿臉哀傷,“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沒有救你?”
“法裡奧,你知道我是很那些毛茸茸的軟體動物的,我那時真的腿軟得連元素都無法凝聚。我跑是因為我不想拖你後腿,所以先去搬救兵,沒想到……”露西亞哽咽,“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你彆說了!”羅德裡格斯震怒打斷她的話,“你走!誰要你來管我?”
“法裡奧……”
羅德裡格斯拎起桌上的花瓶扔向門的方向。
“嘩啦——”
花瓶碎了一地,水打濕了地毯,焉不拉幾的花七零八落,狼狽得像他。
門外的聲音突然停住。
羅德裡格斯豎起耳朵聽。
過了好一會,露西亞乾澀的聲音響起:“法裡奧,你現在情緒不夠穩定,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羅德裡格斯慌忙走到門前,耳朵貼到門上,確定露西亞已經走了後,才無力地坐到地上。
“我現在這個樣子,哪裡還能配得上你?”
羅德裡格斯站起來,一隻眼睛的視線他還有些不習慣,不小心撞到門框,發出巨大的聲音。
“法裡奧少爺!您沒事吧?”仆人焦急地問,不過因為被羅德裡格斯吩咐過不許進來,他隻能站在門口乾著急。
“滾!”
仆人心裡鬆了口氣,既然還能中氣十足地喊“滾”,那應該是沒問題了。
羅德裡格斯捂著出血的斷肢處,慢慢走到浴室。
裡麵有一麵寬大的鏡子。
“你看看你,醜陋不堪,哪裡配得上她?”
羅德裡格斯對著鏡子裡又醜又殘的人說:“你的繼承權已經沒了,你驕傲的一切都沒了,這樣一無所有的你,拿什麼給她?”
羅德裡格斯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左手狠狠地打了一拳上去。
鏡子如同蜘蛛網一樣裂開,他手臂上的紗布已經變成了紅色。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他嘶吼著,一邊砸鏡子一邊發泄心裡的不滿。
“門捷小姐,您不能進去!”
“憑什麼?這是我未婚夫的房間,憑什麼不許我進去?”
門外傳來嘈雜聲,有人在試圖強行進門。
“法裡奧!你怎麼樣了?我媽媽一直不讓我來看你,我偷偷來了,你讓我見見你!”娜可可不停地敲門。
羅德裡格斯陰沉著一張臉,聽著急促的敲門聲,他快步走過去,一把拉開門。
“法裡奧,你終於……啊!”
娜可可不可置信地盯著羅德裡格斯。
“法裡奧,你,你……”
“看到了吧?滿意了嗎?你可以滾了吧?”羅德裡格斯一臉嘲諷,他整張臉被毒粉腐蝕起了許多膿包,右眼嚴重變形,右臂隻有小拇指的長度,左手的血滴在地毯上,像極了惡鬼。
娜可可後退了一步,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
羅德裡格斯一步一步逼近娜可可,“你來看我做什麼?你母親不讓你來,不就是想悔婚嗎?你來是做什麼?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