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修煉到第二天早上,秦少辰才返回客棧。
用過早飯,便來到櫃台處,向掌櫃的詢問起學習機傀的事情。
“客官如果是真心想學,我倒是認識一個相當不錯的機傀師。”
“那位傀師年齡雖然不大,但水平卻十分了不起。”
“而且,還是一位真正從傀儡宗流落出來的傀師。”
“客官如果感興趣,我可以親自帶你過去。”
“那就勞煩掌櫃了。”
秦少辰對雲廣城還比較陌生。
見掌櫃的熱心,也不拒絕。
兩人離開客棧,走了不遠,就來到一個小院。
進入小院,隻見院子中有兩個人,站在一座亭子外等候。
亭子裡麵,卻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手上拿著一柄大石錘,正在敲打一頭犛牛。
不過,不是一頭真的犛牛。
而是一具犛牛模樣的機甲傀儡。
看樣子,是在維修那具傀儡。
“掌櫃的,你說的那個機傀師,不會就是那個小姑娘吧?”
秦少辰頓時有了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掌櫃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模樣。
“客官,我可不是在騙你。”
“你彆看那個小姑娘年齡不大,但水平絕對不差。”
“她的爺爺,可是傀儡宗一位十分有名的機傀師。”
“那位小姑娘從小就跟她的爺爺學習傀術,家學淵源,所學的都是傀儡宗的秘傳傀術。”
“那些東西,在彆的傀師那裡,絕對學不到。”
秦少辰有點不太滿意。
“就算她家學淵源,可年齡那麼小,她又能學到多少?”
正說話間,突然聽見那座木亭裡麵,響起一陣鼓聲。
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木亭裡的石桌上,一個小小的玩偶,正在一邊跳舞,一邊擊鼓。
身長腿短,神態憨厚,看上去十分有趣。
鼓聲“咚咚”作響,清脆激昂,一點不像是個小玩偶弄出來的聲響。
小姑娘立即站起身來,對著亭子外的兩人說道:
“兩位稍等一下,我先處理一點私事,馬上回來。”
說完離開木亭,走入後麵的一間大屋。
秦少辰神識一掃,已經“看”的清清楚楚。
隻見那位小姑娘從一個火爐上抬下一個藥罐,傾倒在一個瓷碗當中。
然後端著瓷碗,走到一張病榻旁邊。
先將碗中的藥水吹涼了一些,這才從病榻上扶起一位中年婦女。
“娘,該吃藥了!”
說完,便小心翼翼的將那一碗藥水,喂入中年婦女的口中。
秦少辰“見”到那一幕,心中不由一動。
頓時想起幾年前,母親生病的那一段時間。
那是他一生最艱難,最彷徨的時刻。
為了賺取一些給母親看病的銀兩,甚至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在深山老林裡麵,獵殺猛獸,采摘草藥。
如果不是運氣較好,多半葬身在天子山裡了。
客棧掌櫃當然不知道秦少辰在想些什麼。
還在念念叨叨,勸說著秦少辰。
那位少女喂完藥以後,服侍母親重新躺下,放下藥碗,又回到小院當中。
先溫文爾雅的道了一聲歉。
然後拿起石錘,又開始在犛牛傀儡身上,敲打起來。
搗鼓了小半個時辰,伸手在犛牛的內壁,調整了幾下。
打入一個法訣。
那具一直不動的犛牛,突然抬起頭來,發出“哞”的一聲低吼。
緊跟著便抬起蹄子,不停的開始踏步。
雖然隻是在原地踏步,但動作協調,身形穩健。
顯然已經修好了。
“譚傀師,你真的把大黃給修好了。”
“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木亭外兩個人都激動起來。
“大黃已經壞了十年了。”
“我還以為,它再也動不起來了。”
“你知道嗎?我們王家能夠發達起來,大黃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其中一個較為年輕的人,更是熱淚盈眶。
“爺爺死的時候,更是千叮囑,萬囑咐,讓我們幾兄弟,一定要把大黃給修好。”
“這些年,我們找了不少傀師,卻始終沒有一個傀師,能夠把大黃給修好,”
兩個人絮絮叨叨說了不少廢話,言語中流露的感情,倒是頗為真切。
秦少辰暗暗驚訝。
想不到,這個地方的人,居然會對一具沒有生命的傀儡,有那麼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