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廣城，譚家老宅裡麵，一位金丹真人從一個暗道裡走了出來。
臉上滿是笑容，手上卻提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傷者。
往地上一丟，還不忘得意的乾笑兩聲。
“一個築基小醜，也想在老夫眼皮子底下逃走。”
“莫不是你們譚家，太久沒有出現金丹真人了。”
“以至於你們這些蠢貨，都不記得，金丹真人是何等強大了！”
被丟在地上的那個人，自然就是譚家的族長譚浮石。
身上的骨骼，有一半已經碎裂。
看上去奄奄一息。
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混蛋，”
才說了兩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直接吐出一口鮮血。
“你可知道，為什麼本真人不直接取了你的性命。”
金丹真人不慌不忙的在房間中的一張木椅上坐了下來。
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那位金丹真人，名叫賀永峰。
是傀儡宗賀家的第二位金丹真人。
也已經修煉到了金丹後期。
距離金丹大圓滿，已不算太遠。
“本真人不妨告訴你，那是我們賀家大長老親口吩咐的。”
“這段時間，他為了那一塊‘龍血天罡牌’，在你這個老小子麵前，畢恭畢敬的裝晚輩，可是受儘了委屈。”
“有好幾次，他都想直接對你搜魂。”
“不過，考慮到你們譚家，有一種魂爆之術，能夠在一瞬間，就讓神魂粉身碎骨。”
“他怕萬一失手，你這家夥，直接魂爆，可就悔之晚矣！”
“這才忍氣吞聲，一再隱忍下來。”
賀永鋒顯然心情不錯。
尤其是看到，譚家老宅裡麵的戰事已接近結束。
計劃已基本完成。
心中更是得意。
“不過，那份憋屈，可把大長老給氣壞了。”
“他活了差不多九百年，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小輩麵前，受了那麼多的委屈。”
“如今，大功告成，心願已了。”
“隻有那一份憋屈，遲遲不能開解。”
“你說，他能讓你這個混蛋，舒舒服服的死掉嗎？”
“你，你們，”
譚浮石再一次產生自爆神魂的想法。
可是，每次鼓足的勇氣，到了關鍵時候，總是會自行消散。
根本下不了那個狠心。
賀永鋒顯然是看出了他的畏懼。
臉上的嘲諷之意，更加濃厚。
“有的人，總以為，自我了斷是很容易的事。”
“好像，一咬牙就可以做到。”
“總在自吹自擂，早就看淡了生死。”
“其實，真的到了快死的時候，根本下不了手。”
“誰不想再多活一段時間。”
“越是活得久的人，越是不想死。”
“所以，大長老才會奪舍你們譚家的那個小子。”
說完，從懷中，摸出一顆丹藥，冷哼一聲後。
居然丟在譚浮石的腳下。
“你信不信，大長老不會殺了你。”
“要是我猜的不錯，他多半會廢掉你的修為，”
“然後，”
“讓你像一條狗一樣，天天在他麵前搖尾乞憐，讓你這個蠢貨，無比卑賤的苟活著。”
“隻有這樣，他心中的那份屈辱感，才能慢慢消除！”
“因此，如果你還不想死，隻需要吃下那顆丹藥，就真有可能，繼續活下去。”
“隻不過，本真人提醒你，你不是作為一個人活著，而是變成一條狗活著。”
賀永鋒抱著雙手，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躺在地上猶如死狗一般的譚浮石。
“本真人也有點興趣，想知道你這個譚家族長，會怎麼選擇？”
“是死是活？”
“是當人，還是做狗？”
“你，你們，真是，混蛋！”
譚浮石勉強抬起頭，看著賀家的金丹真人。
眼中滿是痛苦和憤恨。
可那份倔強，沒有堅持多久。
很快，就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從地上撿起那顆丹藥。
作為一個築基大靈士，他當然知道，他的傷勢，再耽誤下去，就可能真的沒救了。
隻猶豫了一下。
最終，還是一仰頭，把那顆丹藥吞了下去。
賀永鋒見到那種情形，忍不住哈哈大笑。
似乎是心情極佳。
“果然如此！”
“活得越久，就越是不肯死！”
“一千年前，桀驁無比的譚家，最終還是會選擇，像狗一樣苟活著！”
譚浮石趴在地上，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