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 II(2 / 2)

聞言,我怔住,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頓時感覺小臉如火燒般一直燙到了耳根,“你你你——”

“怎麼?”他的手臂撐在地上,衝著我挑挑嘴角。

那是他第一次露出這樣的壞笑,他眼睛彎彎的,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隨意披著的長發顯得他似乎格外年輕。

“你你你——小痞子!”我漲紅了臉,憋了半天終於磕磕絆絆大喊,罵人的話我不會說,隻得紅著臉高聲喊道。

“噓——”他稍稍一驚,急忙來捂我的嘴,“小心讓姆媽聽了去,以為我對你做什麼了似的。”

“唔——快鬆開!”一時情急下,我一口咬下去:“流氓!”

這一句流氓可好,我這才算是看清了八郎的真實模樣,彆看他看起來一本正經人畜無害,那不正經的話可多著呢,一整天油嘴滑舌的,我隻歎道要是那天我沒有救他就好了,每每說至此,他就會挑眉輕笑道:“你既然把我撿了回來就要對我負責!我可就纏上你了!”

後來等他傷口好了許多,我們便經常大早上與波瓦姆媽告辭,一去羌城城中便是一整天。

羌城的街市上人雖不多,可還是十分熱鬨。

這裡有巫師還有賽馬,都是在隱都甚為稀奇的玩意兒,尤其是那個高空走繩遊戲,八郎說那個叫“達瓦改”,隻有西淩和樓蘭才有的遊戲,這羌城在邊境,所以這遊戲也時興了起來。

我們還去逛了羌城唯一一家裁縫鋪,我裁了身極具特色的胡服,順便給八郎裁了身黑色長袍,否則日日穿著波瓦的麻布衣裳光看著就覺得緊得很,不過沒想到人靠衣裳馬靠鞍這句話真沒錯,八郎換上了長袍仿佛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之前我私底下便誇讚八郎生得好,沒想到換了長袍更多了分溫潤如玉的書生氣,而玄色更給他添了幾分官家公子的感覺。

那一刻我知道八郎的出現無疑在我的生活中濺起了極大的浪花。

朝夕相處了十幾天,玩鬨也好談心也罷,一切仿佛都成了習慣,他成了我的習慣,讓我沒有意識到不知何時他似乎對我來說異常重要了。

那個早晨,天亮的格外的晚,我卻醒的格外早,一覺醒來,我發現那院子裡的身影不見了。

我愣了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是隱都人,來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能去哪?

我懷著他會回來的心思一直捱到了下午,我這才意識到他不辭而彆了。

失憶以後,我似乎沒有這麼傷心過了。

這是我經曆的第二次分彆。

第一次是哥哥。

那個早晨哥哥跟我說了許多奇怪的話,便自己一人回了隱都,隻留我一人在樓蘭大皇宮裡。

第二次,是八郎。

第一次的分彆我隻覺不舍難過,卻沒有第二次這樣心裡悶悶的,似乎失去了一塊兒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姆媽說,就在天蒙蒙亮的時候看見他牽走了馬。

他不僅牽走了他的棗紅色駿馬,還牽走了我的小白馬。

那日我惴惴不安,連中午姆媽熬的香噴噴的米湯都沒喝。

波瓦和姆媽瞧見了也隻是默不作聲,沉默地收拾了碗筷,給我留下了一碗米湯和一個饃。

看著那平日裡香噴噴的饃,我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那日我生了許多疑問。

難道八郎知道我是藍家的女兒,藍亦安的妹妹所以才故意接近她?可是即便是有什麼利用之心,到如今他的不告而彆難道就是為了順走我的馬?這根本毫無道理啊。

那日他受傷,瞧他那一身華貴的綢緞長袍,或許他的離開是因為他特殊的身份?他的身世又隱藏了什麼秘密?

如若說他生下來就是個江湖遊醫的孩子,我可不信他會如此懂得詩書。

即便是後天愛好,可他的言行舉止都在告訴我他並不普通,他的談吐像極了一個頗有教養的公子,而那一幅雲淡風輕的淡淡笑容無不透露出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的自信,一種十分高貴的自信。

我一向稱自己勇敢,可站在他麵前都有些自愧不如。

可是瞧他望著那草原的樣子,一雙墨眸裡仿佛有了滿天星辰,有了最明亮的光,雖然他不明說,可我看得出在他心裡他和我一樣都十分喜愛這樣自由自在的天地,這點兒他是騙不了我的,這樣一個如孩子般天真的人又怎會說謊利用我呢?

不過後來我是真的知道他太能了,從頭到尾他都在騙我,但那時的我還傻傻地安慰自己,不過就是個萍水相逢的人,罷了、罷了……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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