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 III(2 / 2)

真的?我一愣,下意識地看向馬圈,發現我的小白馬的馬蹄的確乾淨整潔了許多。

“那你——”我吸了吸鼻子,故作嫌惡地看了看他,“不告而辭一整天,一回來就像是發了財似的。”

“今早去找馬夫的時候,突然聽聞蘭街那頭的一家富貴人家的老爺得了急症,到處尋大夫呢,所以我才尋了去。”

“富貴人家老爺得了急症,會讓你一個江湖遊醫去看病?”此時此刻,我定是不信的。

“羌城最好的大夫都去了嘛,是沒有救了才死馬當活馬醫,誰知就成了,你說巧不巧?”他攤攤手,一臉無辜。

“成了?”

“對啊,隻是個普通的病症,不過很偏,所以大夫們都說無藥可救,正巧我以前在隱都也碰上過相似的病症,所以才有了主意。”說著他還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否則我哪裡穿得上這樣好的衣服?”

“我還沒問你呢,給人看病怎得還換了身如此好的衣服?”

“拜托,人家是富貴人家,對他們的救命恩人當然要闊綽些了,人家瞧我衣裳破爛,便給了身新衣服,還把我身上的衣服拿去清洗了,哎你彆說,這好衣服還挺合身的。”說著,他還裝模作樣地提起袍子走了走。

瞧著他滑稽詼諧的模樣,我忍不住笑了笑,不過又憋了回去板起了臉,“你彆蒙我了,富貴人家給報酬還會給那一大包銅錢?我看你是膽大包天劫了誰家的鋪子倒有可能。”

“你這麼說可是傷透我了,人家給我了六個銀錠子,我念著姆媽和波瓦,用了一個銀錠子裁了好些衣裳,我又估摸著波瓦家中不富裕,放著銀錠子既是不舍得用還不安全,所以才特意換成了幾貫銅錢,要不是有馬拉著我都要累死了,你不光不體諒我還如此編排我,唉——真真是傷人心啊。”說著,他作勢捂捂自己的胸口,像個孩子似的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我的臉不知不覺又紅了起來,知道自己理虧,嘴裡嘟囔著:“你想的很挺周到的。”

“剛剛瞧你委屈巴巴地站在門前不說話,生氣了?”

“你一聲不吭就走!我當然不樂意!”既然說到這兒,我梗著脖子道。

“看不出來——你倒是這麼在乎我?”他眯眯眼睛,微微彎下腰,突然靠近我幾步。

“我——”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向後挪了幾步,“你的命好歹是我救的!哪有你這樣一走了之的!”

“哪有這麼不講理的!”他眨眨眼,一副可憐的模樣倒是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難不成你救了我一命我這一條命都是你的了?”

“你——”我瞪瞪眼,氣鼓鼓地撇過臉去:“我還不稀罕呢!”

“不管你稀不稀罕我可都賴上了!”他突然像個小狗兒似的可憐巴巴地抓住我的袖口,“你以後可是要對我負責!”

“我看不講理的是你吧!”我慌忙甩開他滾燙的手,“不僅不講理,還是個十足的小痞子!”

“怎麼?難不成你要找你哥哥告狀去了?”

“為了你我還不想麻煩哥哥呢!我是怕、怕你生得這麼好看被誰擄了去做了上門女婿!”

聽了我的話,八郎不知為何突然笑了起來,仿佛我講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正在我奇怪時,他又開始了厚顏無恥之詞:“這麼說——你承認我生得好看了?”

“你——”我語塞:“你強詞奪理!”

“這天下啊應該還沒有誰敢擄走我。”

“胡說八道吧你,你以為你是誰?皇帝老子?”我不屑地輕哼一聲:“這天下都有人敢擄皇帝,怎會沒人擄走你?”

“擄皇帝?”聞言他忍不住笑出了聲:“我看這天下除了你也沒有人敢擄皇帝了。”

“哼,若是那皇帝真貌比潘安我就敢擄,”我不知何時有了如此大的膽子,一麵口出狂言一麵不屑地擺擺手:“隻是我猜這祁朝皇帝定是個獐頭鼠目、腦滿腸肥之人。”

“哦?這皇帝究竟是怎麼得罪你了,你竟這麼形容他?”

“哼,整天整日的山珍海味吃著,平日裡又是左擁右抱佳人在側,也就是皇帝罷了,若不是皇帝估計這整個祁朝他都找不到媳婦。”我嘴硬著,腦海裡卻不停地浮現著一個月前我去樓蘭前在隱都曾在遊行中有幸見過天子一麵。

雖然是一麵,卻也隻是在亂哄哄的人群中見到了皇帝側臉的一個嘴角。

薄唇緊抿,嘴角彎彎,下顎瘦削,皮膚健康白皙,如果是普通男子那我定能幻想出此男子的長相,可那是天子,我可是想象不出他究竟是何長相,有時我猜他其實是個相貌堂堂溫潤儒雅的公子,有時我又在想他或許是個威風凜凜運籌帷幄的嚴肅男子,不過薄唇之人薄情這點當真是沒錯,皇帝不就是這天下最多情且無情之人了嗎?

其實我知道皇帝定不是如我口中這般不堪,即便沒有貌比潘安的驚世絕倫也是個模樣周正之人,隻是這圖一時嘴快之癮倒也是痛快。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