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父皇答應了我好好查下去,不會使八哥一人含冤,那日我又吩咐青衣打聽到八哥正被臨時關在營帳紮軍以前的馬肆裡,我便準備了好些點心準備去看看八哥,雖被看官大門的洛正則攔了下來,左攔右攔又檢查了我的飯盒他才訕訕讓我進了去。
一掀開帳子,便是一大頓雜草中的灰塵撲麵而來,柔順的青絲好似瞬間就染上了塵灰,青衣說這廢棄的馬肆旁堆積了許多糧草和馬糞,這哪裡是人呆的地方?我剛進來便咳嗽不止若在這被關上許多天許都要被逼出肺疾。
終於我在一個生鏽了的大鐵籠子裡看到了那熟悉的黑色身影,八哥坐在被一小堆生了黴的雜草上,依舊是一襲黑衣,可再怎麼光鮮亮麗的他待在這裡五日,淡如止水的臉上也是數不清的倦色。
“八哥!”我見狀鼻子一酸,本來來之前我便不停地告訴自己一定不要哭,可見著了眼前落魄的八哥我還是不爭氣地流了淚,我緊緊握著生了鏽的鐵杆,一隻手拚命地伸進去想要碰碰他,光是握著那鐵杆我便感覺自己的手會被鐵鏽剌出血。
八哥見著我語氣驚喜卻是多有責怪,他說我不應至此,可我眼前儘是這關牲畜的籠子,氣不打一處來,他們怎麼能把八哥關在這兒!我拚命忍著淚把飯盒遞進去:“八哥!我帶了栗子糕和桂花糕!你快吃點兒!”
“泱兒……”八哥他拿起了桂花糕又緩緩放下:“你信我是無辜的嗎?”
“八哥,五日前我當著所有人的麵前力證你青白就是相信你!”我忍著顫抖的唇極力笑著,有些哽咽。
“泱兒,你那天突然暈倒,身體可有好些了嗎?”
“我沒事我沒事。”我趕忙道,八哥自己都這般境地了還管我做什麼,我趕緊說道:“八哥,你彆擔心,我已經求了父皇,父皇會好好徹查此事的,你放心!你很快就會出來的!”
“泱兒,或許你不該這麼相信我。”
“八哥,”我的額頭緊緊抵在牢門,一隻手極力抻進去拉八哥的手,我笑了笑,感覺得到我正在極力笑靨如花卻又落寞得像是一朵凋謝了的花,“你那天問我有你這樣的哥哥開心嗎,我現在告訴你我很開心,有你這樣的哥哥我很幸福,更重要的是我會永遠相信你,無論如何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
其實這麼多日一直有個巨大的疑問盤旋在我的腦裡,父皇遇刺的那日我清楚地記得八哥衝進我營帳裡的話,他說他是因為得知我暈倒後才急匆匆從圍場離開來看我可他見到我好好的之時他並未有半分驚訝反而是問出了些奇怪的問題,我記得這件事且懷疑這件事,可我根本不想懂也不想繼續想下去,在我心裡八哥永遠都是那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永遠都是會給予我無儘的偏愛,永遠都是會義無反顧護我周全的兄長,隻要我一直堅信此事便夠了。
時辰不早了我也得快點兒離開了,否則洛正則又不知該怎麼找茬了,我擦擦眼淚起了身,極力忍住哭泣不想讓八哥擔心可當我聽到八哥讓我保重四字後背過身去的那一刻我的淚還是奪眶而出,我跑了起來,緊緊捂著嘴生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地哭出聲,我拚命跑生怕自己會回頭看到孤苦無依的八哥。
我知道父皇命楚將軍徹查此事,但千人千麵我不方便進出便央了靈均也去查一些事,靈均雖與我同齡且整日裡沒個正經但他與八哥交好也是在極力地幫八哥,他是個不怎麼得寵的皇子甚少引人注目,三日前的夜晚他便悄悄潛回了隱都,三日後他果真帶了消息回來,且都是極好的消息,對於某些人則是會招來殺身之禍的消息。
第二日清晨拜見父皇,我特意站在了人群的最後麵悄悄打量著太子哥哥與洛正則,我知道父皇還命了洛正則調查此事果不其然父皇便問起了此事。
洛正則不出所料的稟告道手裡所握證據皆指向八哥,認定八哥便是主謀。
“你胡說!”看著洛正則的嘴臉我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我這一招也是嚇壞了母妃,我指著洛正則怒色道:“是你洛正則顛倒是非、混淆視聽!”
“五妹,你是太過牽掛八哥所以神誌不清了吧?”洛正則不見半分慌色,反而指責起了我:“你對八哥的情誼也未免過於真摯了吧。”
“究竟是我神誌不清還是你洛正則心懷不軌、有著豺狼之心!”從小打到我從來不怕鬥嘴對峙,更何況此事事關重大,我更不能退讓。
“泱兒,這是朝政之事,你不要乾涉!”父皇不想讓我趟這趟渾水,但我偏要,我也是皇家子嗣生來便是在渾水裡又怎怕沾染?
“父皇!泱兒知道一些事,或許父皇可以一聽。”我走到營帳中央,衝著父皇盈盈拜倒:“洛正則,你說你找不到任何證據,我就不信祁朝無數官員將軍便是如此無能,竟找不到一絲蛛絲馬跡?究竟是找不到,還是你洛正則不想找到?”
“你這是什麼意思?”
“父皇,請饒泱兒死罪,”我衝著父皇皇帝作了個揖:“這件事涉及宗親,兒臣本就擔心此事落在五哥手上他便隱瞞真相,所以偷偷求了靈均,讓他遣人回了隱都。”
“這件事事發塞罕壩,自然不會追究到隱都,所以便好查下去了,”我有條不紊道:“那幾個暴徒的確是八哥府上的人,但是殊不知在隱都,這幾人均和東宮有聯係!”
“什麼?”太子哥哥的聲音十分震驚。
“太子哥哥,恕泱兒不敬,”其實我有點難於麵對太子哥哥的,但在這種事情麵前,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去念及太子哥哥對我的那點好:“父皇,這幾個暴徒均與東宮有過往來,要麼就是曾在隱都大街上一同買菜,要麼就是在酒肆的一起喝過酒,還有直接被喚進了東宮說是要請教什麼園藝之道!”
昨日夜裡靈均告訴我的好消息就是他回隱都這段時間打聽到的消息。
“哼,我就不信了,那麼大的東宮,偏要去請教一個八王府裡的花匠!”靈均忿忿不平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父皇!”太子哥哥身邊的曲牧遙一聽,嚇得花容失色,慌忙跪倒在地:“兒臣的確、的確曾喚了八王府上的花匠,可兒臣當真隻是聽說此人精通園藝,對花園有著彆樣的品味,所以兒臣才將他喚進了府中,可兒臣、兒臣從來不知道那人就是暴徒啊!”
父皇的臉上瞧不出什麼喜怒哀樂,隻是問了靈均此消息是否可靠,靈均隻是個不得寵的皇子,從不拉黨營私也不在朝政上站隊,即便是他與八哥交好也隻是在花花草草吃喝玩樂方麵與八哥交情頗深,這樣的靈均雖從不惹人注意可這時候他的好處便展現了出來,他的話仿佛是皇子裡最可信的話。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