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XXXVI(1 / 2)

從那日起,他來找我的次數多了起來,脾氣也變得柔和了許多,連雲錫的名字他也隻字未提,一切他好似都慢慢淡忘了。

一日下午他躲在椒房殿說是偷個閒,我們還一起做了從前我們經常一起做的桂花糕,配方是我跟老伯求到的,果真做出來和長街的一模一樣。

一日晌午我們還一起坐在尚書房,對著桌上的文房四寶一起畫著木槿花,一筆一畫栩栩如生而他說木槿花雖凋了,可心裡的花卻如同紙上的畫,永遠盛開。

我時常還會帶著好些吃食去尚書房找他,好幾次踏進尚書房便瞧見他臉上的陰霾,隻是那層陰霾在看到我後便煙消雲散,後來幾次高進輝都會來稟告我說陛下又生氣了,叫我去瞧瞧,而我每次都會去,而每每到了尚書房門口都會聽到幾句什麼“太傅”、“將軍”的話,我全因為心裡記掛著逃跑的事所以沒上心,無非又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政事罷。

偶爾高興的時候,他還會讓我坐在銅鏡前,為我上妝,他有那麼多妃嬪,更有心愛的皇後,我猜想他一定很會給女子上妝,可沒想到他卻連胭脂水粉與紅紙都分不清。

我心裡十分奇怪,這些事不都在宮中的禮儀修養中學過嗎,但後來我也想明白了,從前他是最不得寵的八皇子,連刷恭桶的小太監都敢在背地裡啐他一口,誰又會去教他什麼禮節呢。

他果然什麼都不懂,費了一個時辰給我上的妝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形容,但眉間他不知何時繪的一朵木槿倒是栩栩如生得很,在我“無法直視”的臉上添了嬌媚一筆。

他還拍手稱讚我竟有國色天香之資。

我知道我生得算好看,但國色天香一詞著實有些過了,更何況我此時的臉用醜八怪一詞形容毫不過分。

他甚至許我回了趟瑤花閣,瑤花閣的一草一木、殿內的物件全都如同昔日般,每天都會有人打掃清理,不染灰塵,這裡自然比不上椒房殿的華麗宏大,可這裡承載著的全都是她兒時的記憶。

我看著門口那顆歪了脖子的木槿樹,想起小時候我常蹲在上麵躲避父皇與三哥派來教書的先生。

殿後的圍牆下,那個洞便是我時常偷偷溜出宮去走得洞,有一次我拉著青衣偷偷溜出宮去,鑽洞的時候還被硌著了頭,痛了我三天三夜,以至於我頂著個大包被父皇和其他哥哥姐姐們揶揄了好幾日。

那日他遣散了眾人,陪著我一起胡鬨著直接坐在了瑤花閣外冰冷的台階上,還貼心地拿了個坐墊給我墊上。

看著那早已人去樓空的瑤花閣,我心裡五味雜陳,從前就在這裡我與他都不約而同拿來了彼此愛吃的桂花糕,那時我還稱讚我與他不愧是最要好的兄妹,真是心意相通,我不禁苦笑起來,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我與他是兄妹,哪來的情人之間才有的心有靈犀?

那日我瞥見他好似也感觸良多,還拿出了那塊白色玉佩,他還一直佩戴著?我的那塊兒早就被我扔到了椒房殿的妝奩底下,這輩子都不像戴了。

我們之間沉默的時間越來越多了,我隱隱約約感覺到我對他的感情無聲無息地變了質,但我心底清楚地知道這樣的變質到最後隻能是腐壞。

距離計劃逃跑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這些天我利用各種關係與宮外通著信,從時間到交通工具,從客棧到路線我都要計劃好。

因為僅有一次機會。

我清楚地知道若失敗了麵對的便是萬劫不複。

隻是半個月的時間我並沒有聽到雲錫哥哥大婚的消息。

我沒有告訴雲錫我要逃的消息,這樣的事,少知道一個便少一個,我誰都不能連累,即便是幫了我的藍亦安。

我十分謹慎地隻讓藍亦安利用其他關係給我準備了馬車,其他計劃他一概不知。

我極力想要安排好每個人以後的路,因為我真的不想連累任何人,但事到如今我也隻能帶走青衣和嬤嬤,至於其他宮人們,我管不了了。

此番逃跑,宮裡必會大亂。

最壞的結局便是血流成河。

我知道我這樣做是自私的,但我沒有辦法做到深明大義。?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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