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軍官怒喝道。
“長官,敵人從另一側殺過來了!”傳令兵跑來,身上還帶著數道刀口,鮮血順著傷口流出,看起來頗為瘮人。
“什麼?那邊竟然失守了?他們乾什麼吃的?”軍官怒罵著,隨後腦袋一熱,說道:“我帶兵殺退他們,你們給我頂住了!”
片刻後,軍官的頭顱被一個凶悍的德軍士兵斬下,而剛剛所在的戰壕因失去了軍官的指揮也很快崩潰。
“聽聲音,他們快要殺到這裡了。”湧毅靜靜聽了聽遠處的呐喊聲,默默了估算了一下援軍的進度。
“長官,我們要不要殺上去?”軍官威利斯詢問道,此時他一改平時溫和儒雅的表現,變得麵色猙獰,一副渴望戰鬥的樣子。
湧毅想了想,嗬嗬一笑說道:“上、為什麼不上?最麻煩的讓我們做了,難道還不能讓我們喝點湯了?”
“是,長官!”威利斯答道。
“兄弟們,集結隊伍,勝利就在眼前,到我們和英國佬拚命的時候了!”威利斯大吼著通知其他士兵。
戰壕中的士兵們一陣歡呼,被英軍打壓了半天的他們終於能狠狠揍英軍一頓了。
“上!”湧毅安裝好了刺刀,慢條斯理的說道。
“兄弟們,給我上!”威利斯大吼一聲,與士兵們一同衝了出去。
湧毅四處看看,沒有什麼意外,於是也衝了出去。
“該死的,我們被包圍了!”英軍這邊,抵擋不住德軍猛烈進攻的狙擊手不得已退了回來。此時他正在大喊著把得知的情況告訴給了這裡的軍官。
軍官沒有驚慌,至少看起來是這樣,他轉頭對著傳令兵說:“沒有找到少將嗎?”
“沒有,長官。”傳令兵有些緊張,他頓了頓才說:“也沒有找到其他高級軍官。”
“維恩師長呢?”軍官有些緊張的問道。
“我去聯係一下。”傳令兵馬不停蹄的離開了。
軍官和狙擊手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他們心中都有種不妙的預感。
“你說......會不會是少將他轉移了......”狙擊手忍不住說道。
“不會的,他不會的,局勢雖差,但還沒有到那種地步。”軍官斬釘截鐵的否定道。
可是話雖這麼說,兩人還是禁不住胡亂猜想,士氣無形中降低了許多。
聽著越來越近的槍聲與呐喊聲,兩人心中愈發不安。
“長官...”傳令兵回來了,但兩人卻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什麼。
“快給我說!”軍官怒道。
“維恩師長,犧牲了!”
軍官腦袋“嗡”的一聲,呆站在原地。
“不行,我要撤了,不能再待在這裡了,我不想死。”狙擊手半崩潰般的說道。
“你也快走啊,愣著乾什麼?”正要打開軍帳逃跑的狙擊手看著毫無動靜的軍官說道。
“你走吧,我不想走了。”軍官紅著眼睛說道,並用顫抖的手拿出一支煙來緩緩抽著。
“你瘋了?”狙擊手難以置信的問道,但看到軍官的神情後也不再阻止:“好吧,好吧。”
離開軍帳,狙擊手甚至都能看到德軍的身影了,再不走自己可能真的會死,於是他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那道快速離開的身影自然逃不開士兵們的眼睛,於是立刻有士兵向著他開槍。
遠處,隻見那身影踉蹌了一下,卻頭也不回,拚命般的向更遠處跑去。
軍帳中,軍官仍然在抽煙,眼淚順著他的麵孔流淌下來,滴在地上。
“膽小鬼。”這是他的兄弟對他的諷刺。
“膽小鬼。”這是他的父母對他的失望之語。
“膽小鬼。”這是他的戰友在他頭也不回逃離戰場對他說的話。
是啊,他是膽小鬼,但是膽小卻讓他在一次次危機中死裡逃生,哪怕後果是被所有人唾棄。但是自己的偶像,自己的同僚,自己麾下的士兵,卻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他痛苦嗎?人心都是肉長的,他當然痛苦,但他更想活下去,因此他一次又一次的逃避。
但是這一次他卻不想離開了,他想痛痛快快的戰一場,哪怕下場是死亡。
他為自己的尊嚴而戰,他為自己的愧疚而戰,他為千千萬萬死在他麵前的英魂而戰。
這一戰,他不能退!
吸儘了手中的卷煙,他走到床鋪下,拽出了一個盒子,盒子中,赫然躺著一把海軍彎刀。
這是他父親在他參軍時送給他的,父親希望他成為一名英勇的戰士,但他卻讓父親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
“這一次,我不會讓您失望!”軍官望著眼前鋒利的彎刀,信誓旦旦的說道。
他出了軍帳,向著德軍撲去。
這一刻,他是個真正的戰士。
湧毅滿身鮮血,敵軍的反撲相當激烈,湧毅一路過來殺掉了三個攔路的士兵,但也因此掛了彩。甚至有個亡命之徒在湧毅與敵人纏鬥時開了一槍,打中了湧毅的上腹部,同時也打中的與湧毅纏鬥敵人的心臟。
不過湧毅毫不在意,反正有呼吸回血的能力給他續航,這些傷非但沒有讓湧毅痛苦,反而讓湧毅感到熱血沸騰。
“殺!”湧毅抓住敵人的一個破綻,將軍鏟狠狠地向敵人的脖子砍去。
“嗤!”湧毅的軍鏟幾乎斬斷了敵人的半個脖子,鮮血飛濺而出,淋在湧毅的臉上,讓湧毅的麵孔看起來格外猙獰。
湧毅胳膊用力,將軍鏟從敵人的脖子中拔了出來,然後冷冷的看著遠處那左手持長刀、右手提著顆頭顱的身影。
那軍官一刀將德軍士兵的頭顱斬下,抓住頭顱的他卻看著不遠處渾身浴血的身影。
兩人的目光瞬間對上。
殺紅了眼的湧毅身形一動,他低吼一聲,無視了軍官的長刀,手握軍鏟衝了過來。
軍官冷笑一聲,丟掉右手的頭顱,雙手握劍,打算一劍擊殺掉湧毅。
湧毅接近了軍官,軍官將劍從側麵揮舞過去,如果湧毅不作任何阻擋的話,這一劍將會把湧毅腰斬。
讓軍官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湧毅竟然沒有改變動作,手中的軍鏟仍然直取軍官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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