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麼一遭,甚至還讓祝穗歲起了點疑心。
趙良不像是這麼不謹慎的人,好端端的怎麼會邀請人來文物商店呢。
這麼想著,祝穗歲便這麼問了。
齊文康撓了撓鼻子,還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是我聽了消息,得知文物商店來了點好東西,這才自作主張趕過去的,本來是想著你閒著無事,也可以和我一道去看看,說不準還能寫篇論文出來,可不想竟然如此掃興。”
這就說得通了。
祝穗歲冷笑道:“這趙良,是新的一顆老鼠屎。”
沒了唐冠盛,這會兒倒是有人接班了。
陸蘭序看祝穗歲情緒波動大,便道:“先上車吧,有什麼事情上車再聊,你也彆太惱,這樣的人多著,何必跟他們計較。”
社會就是如此。
不止是考古圈,哪個圈子都有亂七八糟的人。
貪婪的人多,堅守初心的人少。
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上了車。
齊文康見祝穗歲這模樣,不由道:“穗穗,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麼端倪?”
祝穗歲也沒藏著掖著,直接把自己的猜測說了,“我看了那單子,多數贗品價格是用真品定價不說,還比原來的定價要高,再看趙良的樣子,哪怕被我們拆穿了,似乎也很是無所謂,我就覺得不對勁。”
這話,齊文康沒聽明白。
還是開車的陸蘭序道:“穗穗的意思是,或許趙良早就知道了,這一批是贗品。”
齊文康當下不解,“既然知道,他為什麼還要收進來,為什麼還要用高於的價值去買下?”
“為了利益。”祝穗歲解答。
很簡單的思路。
趙良隻需要去收集贗品,甚至和二手販子合作,讓他們過來買賣,而自己作為鑒定的人,隻要仿品像,就當做真品收,一件原本收三四十的,他就收五六十,這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
靠著這種生意,趙良隻需要動動嘴皮子,就能直接賺錢了。
反正這一塊,目前是他在管。
當然趙良還是聰明的,小物件這麼搞,真的大物件,他就要收真的了。
這麼一來,就算被發現,也不會有過多的責任,大不了被發現了,他想辦法把窟窿補上就是。
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因為看走眼的專家也不少,真要是看走眼就要自己補貼,根本沒人敢幫文物商店收東西。
這麼一來。
不需要成本,也不需要過多的承擔風險。
畢竟這種事情,隻能說技不如人,眼力不好,不能說他是故意的。
沒有半點證據。
一聽是這樣。
齊文康氣的不行,“他這不是偷國家的錢麼!怎麼能乾這種事情,國家那麼困難,還願意批款下來,他怎麼就不懂得珍惜呢!”
隻有老一輩的人才會有這麼淳樸的想法。
祝穗歲安撫道:“老師你也彆太生氣,我想趙良從文物局調到文物商店來,肯定還有其他招數,我看文物商店有些擺放著的,還是贗品,賣給的是外國人,從中賺取外彙,達到收支平衡,對他來說,這是最穩妥保險的。”
文物商店收貨,一部分是交往博物館,一部分則是做進口買賣,賺取外彙。
用贗品賣給外國人,祝穗歲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不過想著趙良這種乾法,想著古玩圈的人心不古,到底是有些感慨。
要解決一個趙良很簡單,可可怕的是,像趙良這樣的人,並不在少數。
要改變,就得從根上改變。
祝穗歲道:“考古是一門辛苦又回報少的行業,福利待遇上也多是不如其他部門,考古係不是熱門係,京大牌子響亮,考古係卻總是招不滿,最後招進來的,都不是第一誌願進來的,為了畢業證,在那硬著頭皮念,結果畢了業,發現又辛苦又沒幾個錢,心思自然就不會放在文物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