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愽吩咐兒子到外麵玩,他走到火塘邊,用小木棍扒開火灰,漚在火灰裡的木頭“劈劈啪啪”地炸了幾下,跟著燃起來,紅紅的火光映照著李雲愽黝黑的臉龐。
李雲愽把豬腦殼放在火炭上燒,不一會兒,屋子裡開始彌漫誘人的肉香味。
看到豬腦殼被燒得焦黑,李雲愽拿起兩塊小木片,夾住豬耳朵,提起,丟進盛滿了開水的木盆裡,等到泡透時再清洗。
李雲愽做過這事,煙癮上來了,他趕忙從牆上掛著的一個小布包裡,拎出一小撮旱煙末,塞進煙嘴裡,拿煙嘴朝火塘裡舀了一些火灰,猛吸了幾口,旱煙末跟著燃起來,屋子裡,隨即彌漫起濃濃的旱煙味。
過足了煙癮,李雲愽動手刮洗豬腦殼,刮洗乾淨以後,把豬腦殼放進鐵鍋裡,摻上水,用草鍋蓋蓋好,隨即走到火塘邊,把正在燃燒的木頭夾進灶膛,往灶膛裡塞進去幾根乾柴,很快,灶膛裡燃起了大火。
過了兩個來小時,李雲愽把兒子喊進來,叫他坐下,說:“過一會兒,我們一起去給乾媽上墳。”
李雲愽的心裡很糾結,很矛盾,他跟俞曉梅之事屬於隱私,見不得陽光,如果把兒子的身世說明白,兒子會用怎樣的目光來看待自己的父親?如果不說明白,兒子將永遠生活在迷糊之中。
李天明是俞曉梅的兒子,他應當去拜祭自己的母親,李雲愽考慮到帶兒子去祭拜俞曉梅的時候,於忽然之間發覺自己已經進入暮年,至少在心理方麵進入了暮年,感覺做什麼都顯得吃力,心裡不覺萌生了一絲悲哀。
李雲愽想了許久,到底打消了把事情真相告訴兒子的想法,他把豬腦殼裝進木盤裡,端起木盤,拿起燃香和紙錢,正要走出大門時,俞琴背著木柴走進來,說:“你們去哪裡?搞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