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芷座吃完飯,用手抹了抹嘴,拿兩隻眼晴望著桌子上的剩菜剩飯,說:“茶連長,把桌子上剩菜剩飯給我,可以嗎?說一句不害羞的話,你大嫂和你侄兒侄女,已經個把月不知肉味了,唉!都是外敵做的好事,也不知道戰爭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茶馬石聽到這話,內心裡極度的震撼,連縣裡的參議員家都是個把月不知肉味,可以想象百姓的生活,究竟艱難到了怎樣的程度!
茶馬石的心裡酸酸的,楚楚的,顯得十分沉重,他把炊事員叫過來,說:“請你拿給客參議幾塊肉,還有那幾條雲裡江細鯪魚,也給客參議。”
客芷座趕忙出聲製止,說:“不需要額外準備,你們是部隊編製,事情多,需要體力,我不能剝削你們,我隻要桌子上的剩菜剩飯,至於雲裡江的細鯪魚就算了,我們雲裡縣哪一條河裡沒有魚?哪一條江裡沒有魚?說得誇張一點的,無論哪一條河,無論哪一條江,一釘耙砸下去,都可以砸死好幾條,我們雲裡縣什麼都缺,就是魚不缺。”
廚師把三張桌子上吃剩的肉倒進一個盆裡,把三張桌子上剩吃剩的飯倒進另一個盆裡,端到車上,茶馬石執意要把那幾條細鱗魚送給客芷座,客芷座心想幾條魚不是貴重東西,被人曉得也不是什麼壞事,當即收下。
等到客芷座上車,茶馬石正準備發動車子,隻見羅家燕風風火火地跑來,她走到哨兵麵前,說:“阿弟,你們連長呢?你們連長在嗎?”
看到羅家燕,茶馬石心裡頓時發怵,他在心裡說:“在家裡,你還沒有罵夠,還沒有瘋夠,現在居然跑到這裡來罵,居然跑到這裡來瘋,俗話說人遇瘋狗,惹不起,躲得起,我堂堂男子漢,我堂堂大丈夫,不跟瘋婆子鬥!”
茶馬石想躲羅家燕,然而這想法隻在他的心裡存儲了一瞬間,跟著消失,是災躲不過,是禍躲不過,就算躲過了今天,也躲不過明天,還不如麵對現實,看看這個瘋婆子能罵到什麼程度,能瘋到什麼程度,大不了被人當笑話看,有什麼了不得的?
茶馬石下車,走到羅家燕麵前,說:“弟妹,這裡是軍營,你是不可以隨便亂闖的,你找我有什麼事?”
羅家燕把兩隻眼睛朝上一翻,把臉弄得寒寒的,說:“一個小小的連長,也敢這麼說話,你想嚇唬誰?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你說,我怎麼就闖了?你看見我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