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正在西沉,夜色變得濃密起來,濃密得就像一張巨大的深井,把李刀磨緊緊地罩住,沒有透出一絲的亮光。
李刀磨仿佛一口深井,人們仿佛在深井裡酣睡著,在深井裡呼吸,在深井裡夢遊,感覺到沉悶,感覺到窒息。
看上去,一切都很平常,跟平常沒有什麼兩樣,但是,村民曉得村裡正在發生什麼,曉得已經發生了什麼。
山風起了,呼呼地吹了起來,氣溫於陡然之間,下降了許多,茶木托由此感覺到了一絲涼意,感覺到了一絲刺入肌膚的涼意。
雲裡縣的秋天,雖然經常下雨,但是,氣溫依然會很高,夜裡雖然有一些清涼,但是,如此清涼的夜晚,卻很少見到。
茶木托禁不住打了幾個寒顫,他站了起來,用手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巴,緩慢而笨拙地向家裡走去。
第二天早晨,家裡依然吃麂子肉。
茶木托曉得自己在家中有什麼樣的地位,有什麼樣的責任,他不能矯情,而是要以堅強的態勢出現在家裡,這樣做,既可以給予老婆以堅定的生活信心,也可以給予孩子以堅定的生活意誌。
茶木托帶領一家人去戰勝生活中所麵臨的苦難,去戰勝生活中所麵臨的困苦,去迎接命運的改變,他知道,人總是以這樣的形式而存在的。
茶木托掏出一撮旱煙絲,塞進煙嘴裡,點燃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