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太過匪夷所思，不得不讓董起川認為，是曹雲飛有眼無珠，見財起意，截殺了一名背景深厚的大勢力子弟，才得到的這塊木心玉。
這種給家族帶來災禍的可能，才是董起川真正擔憂的。
若此事確如他所想，董起川會毫不猶豫上報家族，並提議交出曹雲飛，避免家族遭受更大的損失，甚至是滅族之禍。
曹雲飛被董起川的喝問嚇了一跳，他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董起川，一時間竟嚇呆在了原地。
董起川沒想到曹雲飛的心性如此之差，望著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曹雲飛，他隻好蹙眉再次問道：
“這東西怎麼來的，有無觸犯族規。”
見董起川是真的動了真火，被族規嚇醒的曹雲飛連忙解釋道：
“不不不，孫兒沒有觸犯族規，這東西是孫兒從康寧街，一名築基散修手裡收來的，是他不識貨，不是孫兒故意占他便宜的！”
康寧街是黃龍坊市最狹窄的街道，但那裡卻很是熱鬨，因為那裡就是曹家劃分給散修擺攤的街道，魚龍混雜。
曹雲飛在散修擺攤區撿了如此大漏，說實話董起川是不信的，但也不是沒這種可能。
況且曹雲飛說的信誓旦旦，也不像敢騙他的模樣，董起川隻要派人一查，事情真相始末就會呈現在他眼前。
董起川翻手取出一麵銅鏡，在鏡麵勾勒幾下，低語一聲：
“查一查雲飛近幾日在康寧街的所作所為，要事無巨細！”
隨後，便負手立於休息室窗前，神色平靜，卻雙眸無神的望著街道上來往的修士。
顯然，他此刻的心情，並不像表麵上那樣平靜。
主要是雲安暖不一定會選擇木心玉作為她凝練法相的材料。
但這一塊木心玉，隻要在合適的地方，換幾百斤普通的木屬性法相材料，甚至是一枚綠紋樹種子，也不是難事。
若曹雲飛沒有騙他，按照他此次的功績，家族培養下一批煉虛種子時，他必將占據一個名額。
董起川突破煉虛失敗，心中有多悔恨他都沒跟彆人訴說。
他當然想再次衝擊煉虛之境，但煉虛靈物不是大白菜。
哪怕他是曹天明的大孫，無償使用一次一組煉虛靈物已是極限，他想第二次無償使用煉虛靈物衝擊煉虛期，根本不可能。
因為難以堵住曹家上下數十萬族人的悠悠眾口。
而真要如此的話，以公平著稱的曹家族規，也將成為笑話。
曹雲飛走大運得到了木心玉，成為鐵板釘釘的下一批煉虛種子之一。
說實話，董起川是羨慕的。
但他是長輩，看著後輩漸漸與他並肩，甚至超越，他心裡也會覺得欣慰。
曹雲飛戰戰兢兢的站在董起川身後，安靜待著。
他沒有說謊騙董起川，所以他問心無愧，但剛剛的董起川，是真的將他嚇著了，以至於他一時半會都平複不下忐忑的心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董起川和曹雲飛複雜的心緒也緩緩平複。
終於，在某一刻，董起川手中的銅鏡微微一顫，他派人查的消息有結果了。
董起川緩緩將銅鏡貼於眉心，讀取著其中內容，一直不自覺微蹙的眉頭，漸漸鬆開，麵上重現溫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