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打扮富貴的驕矜小娘子進入隔壁宅子後。
喬楠和錢保保兩人對視一眼,眼中不由自主露出默契的眼神。
來了這麼個張揚的小娘子,看來他們家隔壁以後熱鬨了……
倒是張芸湘忍不住小聲道,“俞夫郎,錢公子,剛剛那位娘子……我們,我們要不要過去瞧瞧?”
大家以後都是鄰居要來往,她覺得眼睜睜看著對方被牙行忽悠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剛才錢保保都還好心提醒了她們的,她們是不是也去提醒下這位小娘子?
不過張芸湘這話說出來,就立馬被否決了。
喬楠一邊搖頭一邊解釋,
“哪有當著人家麵去破壞人家生意的?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牙行最是能認識那些三教九流之輩,若是被他們記恨上,我們以後就彆想有安寧了,就算提醒,也得那中人走了之後再說……”
善心是個好東西,但也不能亂發,得看時機和方法。
錢保保很是讚同點頭,“何況我們好心,人家也不一定會領情。且不說那小娘子根本就不在乎幾十兩的銀錢,對方一瞧就沒什麼成算,我們告訴她被騙了,她去找牙行算賬,肯定會把我們供出來的。”
到時候可就真是做了好事還落不著好!
剛才他會好心提醒喬楠兩人,也是看喬楠比較穩重,不會給自己招惹麻煩,才賣個好方便以後來往。
“我,我曉得了……”
張芸湘有些不好意思點頭,她也不是真的傻,就是經驗太少,一說就通了。
張芸湘是那種典型的大家閨秀,性格雖太過靦腆,但優點就是這個,心寬能接受意見。
喬楠衝她笑笑安慰,
“你也不用擔心,牙行雖然想賺錢,但也不敢太過分,尤其是對著有功名的人,說不準什麼時候人家就一飛衝天了,他們也不敢得罪太厲害。”
“剛才那小娘子或許會多花點銀錢,可牙行也會幫她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拿錢買高興,買輕鬆,也是那小娘子想要的,這點小事我們就不插手了……”
總不能為了幫個陌生人,就把自己搭進去受罪吧?那也太爛好心了。
張芸湘點點頭,然後羞澀地朝兩人福禮,“俞夫郎,錢公子,真是謝謝你們教我了。”
她親生母親死得早,現在娘家的是繼母,平日雖沒苛待她,也會教她管家本事,但到底不如親娘細致,這些東西都是她不曾知道的。
“一點小事無需這般客氣。哎呀,你們也彆叫我錢公子了,我也已經成親,我相公姓聞,你們叫我聞夫郎就行。”
錢保保擺手,三言兩語就拉進了大家關係道,“咱們這宅子也不是特彆破,估計最遲明天就能修繕好,我等下就去置辦東西,你們要一起去不?咱們人多買東西多,好讓老板便宜些,省錢!”
說到省錢這小夫郎就特彆來勁兒,渾身都是戰力十足的精神。
喬楠好笑極了,但也覺得很不錯,“好,那我們就一起吧。”
張芸湘更加不會拒絕,岑家是書香門第,家資並不豐厚,她自然也是希望銀子能省點是點的。
三人說好後就直接去逛街了。
錢保保也沒有換掉他那身寒酸的打扮,隻不過這回多叫一個小侍跟著伺候,好顯示他秀才夫郎的身份,免得等會兒到了那些店鋪裡,被掌櫃的看輕不搭理。
畢竟,他在牙行麵前再怎麼裝窮酸,為了一筆幾百兩的買賣,牙行也不會不理他。
但他去店鋪裡就買個幾兩十幾兩的東西,要是裝得太過,店鋪掌櫃是真會把他涼在一邊的!
……
喬楠三人都是第一次來蒼山府,對府城裡並不是很熟悉。
所以他們離開桂香街後,並沒有直接的店鋪目標,就是邊走邊聊邊看,反正宅子也要過兩天才能修繕完成搬進去,買東西並不太急。
在聊天的過程中,喬楠也對錢保保也有了更深的認識。
就如他猜測的那般,這錢保保也是商戶出身,而且家裡產業還不小,是紅樹縣小有名氣的大戶,家裡專做醬、油、醋……等這些調味東西。
彆看這門生意聽上去不怎麼高大上,但實際真的非常賺錢!
畢竟百姓生活最離不開的,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這幾樣,錢保保家有好幾個醬醋油工坊,每年利潤很是客觀。
不然錢保保怎麼穿得起20兩一匹雲緞做的襪子?
而錢保保家裡這麼富貴,為啥他還能做得出來為了省幾十兩銀子,就跟牙行中人撒潑打諢,鬥智鬥勇的事情呢,其中也是有原因的。
錢家是最近幾年才發起來的家,在錢保保十歲之前,他家裡就是那種窮得連飯都快吃不上的情況。
所以,從小錢保保腦袋裡,整天想的就是怎麼賺錢,怎麼省錢,一個銅板必須掰扯兩半花。
以至於家裡發達後,他這個毛病也沒改掉,沒少被人笑話摳門小家子氣……
但錢保保並不在乎彆人眼光,而且他雖然節省,雖然摳門,卻並不是在什麼地方都這樣的,他心中自有一套章程。
比如說,他在物質享受上,絕對不會虧待自己,因為小時候過得太苦,他現在隻想穿好吃好;
再比如說,人情走禮方麵,他也絕對不含糊,因為他是做生意的,知道人脈需要銀子維護;
總之,錢保保這個人,不能說摳門小氣,隻能說他很會精打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