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
喬旭也不逼緊了,露出溫柔的笑容道,“這些家事本不該煩惱相公的,但我確實沒辦法了,總不能為了哥嫂小姑子,就破壞了相公的大好前程吧。”
“相公,此事也不用你多操心,你隻需要跟娘說說,讓她以後彆跟我嗆聲,不要來插手我管家之事,家裡我肯定會幫相公打理得安安穩穩。”
“相
公,我們夫夫一體,你好了,我才能好……”
他溫順的抱住趙立軒道,趙立軒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尤其在美色上。
果不其然。
趙立軒被哄住了,覺得這般為自己著想的賢惠夫郎,定然也不會虧待自己家人,便就同意了。
聞言,喬旭鬆口氣,這樣他就能好好收拾趙家這群不要臉的家人了。
隻是。
達到了目的,喬旭心中卻並沒有多少開心,趙立軒對家人毫無底線的維護,趙家人貪婪無恥的嘴臉,讓他覺得有些疲憊。
和趙立軒成親後,他就沒過過一天舒心日子,趙立軒除了會嘴上說他辛苦了,行動上卻是從來沒有幫他解決過家裡的矛盾。
難道前世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堂哥也是這樣嗎?
沒由來的,喬旭心中莫名生出一種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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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楠不知道喬旭那邊的煩心事,就算知道了,也隻會道一句惡人自有惡人磨。
喬旭就和趙家人就相互折磨去吧,反正他對自己現在生活特彆滿意。
俞州是真真把他放在心中的。
書院的錄取考試還要等幾天,這幾天俞州並沒有像其他秀才那般,跑出去到處見識府城繁華,又或者去風月瓦舍飲酒作樂。
俞州一直待在客棧中,給他默寫現代的商業知識,以及教他更為方便的記賬方法。
對方知道他想出門經商,很支持,可又擔心他太累,嘴裡總是叨念得多教他一些現代的東西,他就能輕鬆些。
喬楠心中溫熱,他不知道後世的男人是不是都這般體貼,但他知道,能夠遇到俞州,他真的很幸運。
因此,對俞州教的東西,他也學得很認真,兩人整天呆在一起,周身都是溫馨甜蜜的氣息。
讓岑明輝這個娘子也在身側的人,都忍不住覺得粘牙。
賀元柏就更酸了,俞兄這是欺負他成親晚是吧?等他把小師弟娶回來,看他也天天拉著小師弟去俞兄麵前晃悠,讓俞兄嘚瑟。
就這樣,幾天時間轉眼而過……
青山書院考試時間終於到了,俞州和岑明輝兩人穿戴整齊出發,賀元柏不用參加考試,就繼續在客棧溫書。
喬楠和張芸湘兩人帶著丫鬟小侍一起去送考,路上其他學子也有不少由夫郎娘子,或者家人陪同。
以青山書院的名氣,這場考試對學子們來說,重要程度不亞於正式科考。
因此,學子們的家人自然也很重視,就怕學子自己過來,在半路上出個意外都沒人知道,還是陪著過來更放心。
最重要的是,這也是個幫自家夫君結交人脈的好機會。
學子們在書院裡考試,夫郎娘子們在外麵相互攀談,打聽清楚了情況,回頭跟自家相公一說,自家相公再回書院的時候,就比較容易結交到對自己有用的同窗了。
這就是古人為什麼總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的話了,有個擅長交際的聰明夫人,對事業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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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夫郎,岑娘子。”
喬楠他們剛到書院門口的時候,迎麵就看見錢保保滿臉笑容地快步走過來。
在錢保保身邊,還有個相貌清俊的書生郎,兩人視線交彙間都是親密,不用多想,這應該就是錢保保的夫君了。
果然。
錢保保過來後,就立馬笑著給他們介紹,“俞夫郎岑娘子,這就是我相公,聞俊良。”
說著又對清俊書生郎道,“相公,他們就是我給你說的俞夫郎,岑娘子。我們幾家宅子買在一塊兒的,以後是鄰居。”
聞俊良和錢保保一樣,也是個性格比較外向的人。
他當即就朝喬楠兩
人拱手,爽朗打招呼,“兩位夫郎娘子好,我家保保有些孩子心性,也不太會舞文弄墨,若他平日言語有不當之處,還請兩位多多包涵一二,莫要與他計較,聞某在此先謝過了。”
一聲保保的親昵稱呼,便看得出來夫夫關係極好。
兩人雖也是窮書生和商戶哥兒的配對,但和那些由媒婆撮合的婚事不同,兩人是從小就定親的,青梅竹馬長大感情深厚。
喬楠笑了笑,也道,“聞郎君有禮了,這是我夫君俞州。”
張芸湘跟著,“這是我相公,岑明輝。”
俞州、岑明輝一起拱手行禮,“聞兄,聞夫郎……”
簡單寒暄招呼,幾人這便算是認識了。
等會兒進書院考試的時候,也可以相互做個伴兒,省得一個人倒是找不到路,都沒個商量的對象。
因為以後都是鄰居,在沒有鬨出不愉快之前,大家都是抱著友好態度相處的。
聊天中得知俞州和岑明輝打聽到的書院消息,都隻是最表麵上的,便率先賣好,分享自己知道的內情道,
“俞兄,岑兄,你們詢問到的考試消息還有缺失,隻打聽到了其中之一,不知其中之二,此次書院考試,和以往有些不同。”
“還請聞兄明言。”
俞州和岑明輝正色聆聽。
聞俊良講解道,“以往考試,書院注重的都是四書五經,策論八股,但今年書院的考卷試題,還加深了算學難度,所以兩位仁兄,到時候答算學題時,可切莫掉以輕心……”
大家都是競爭者,對方竟把這種消息告訴,足以表明交好之心。
岑明輝頓時感激不已,“多謝聞兄提醒,算學是我弱項,若聞兄不提,我怕是就要大意了。”
俞州雖然不怕考算學,但還是挺感謝的。
他們並未閒聊太久,很快等學子們到得差不多時,書院大門就打開了,裡麵走出一個寬袖長衫的老夫子,示意參加考試的學子們進去。
喬楠把放筆墨紙硯的籃子遞過去叮囑,“子琸,儘力就好,不行我們去其他書院也可。”
他不希望俞州把自己逼得太緊,科考有多難他是知道的。
“我知道,你去茶樓等我,書院門口熱。”
俞州很喜歡喬楠的關心,握了握愛人的手也叮囑了一句,這才進入書院大門。
這場考試學子沒有一兩個時辰是出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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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氣已經熱了,在書院門口站上兩時辰肯定受不住,喬楠三人便坐到了書院附近的茶樓,一邊飲茶解渴,一邊等人出來。
錢保保還是一如既往的活潑,端起茶杯連喝了兩口,就唉聲歎氣道,
“最近天真是越來越熱了,我最怕熱,現在這樣我就有點受不住了,再過些日子,真不知如何是好,我讓丫鬟去打聽過了,這府城的冰價,是咱們縣城的兩倍!”
好吧,其實熱不是主要,冰價貴才是重點。
對摳門財迷的錢保保來說,但凡多花一分冤枉錢,就是在他心尖尖上割肉。
張芸湘用手帕掩嘴笑,“府城的冰價確實貴了些,不過該用還是得用,若是受不住熱中了暑,才真是要花冤枉錢的。”
“張姐姐,我知道,但我就是心疼嘛……”
錢保保一臉的可憐兮兮表情。
喬楠好笑給他提議,“你不是打算在院子裡種菜嗎?可以一起種些薄荷,喝水洗澡,夏日最是解暑的。”
“這個倒是可以,我小時候常乾農活,最會種東西了!”
錢保保興致勃勃說完,然後還是很可惜感歎,“不過到底還是沒有冰涼快,我要是會仙法就好了,刷刷刷變出一座冰山,一個炎夏能省好幾百兩銀子。”
重點依舊不是有了冰山就涼快,而是省錢!
“哈哈哈。”張芸湘都忍不住破功失禮,大笑出來。
喬楠也笑出了聲,不過心中倒是對接下來要在府城做什麼生意,有了些想法。
夏日賣冰倒是個不錯的買賣,他記得俞州說過,硝石也是可以製冰的,他們這裡還不曾知道這個法子。
不過生意到底怎麼做,還得從長計議……
想到此,喬楠轉移了話題詢問,“對了保保,我昨日差人過去布置宅子,瞧見你家都已經搬進去了?”
“對,就是前日搬的。我和相公來府城得晚,住的客棧又貴又小,太不劃算了,我就趕著把宅子布置好,早點搬進去,就少花一天客棧的冤枉錢嘛。”
錢保保特彆勤儉持家笑。
然後又想起什麼,神神秘秘道,“對了,你們還記得上次看咱們隔壁宅子,那個穿著富貴的小娘子不?”
“記得,她怎麼了?”張芸湘好奇問。
喬楠也想知道那小娘子又發生了什麼,那可是在俞州說的話本裡麵,有名有姓的人物,儘管隻是個小角色,但多關注一下也沒壞處。
見兩人好奇,錢保保的八卦分享欲也更強烈了。
他看看四周喝茶的客人都距離都很遠,這才小聲悄悄道,
“張姐姐,喬哥哥,我跟你們說啊,那個富貴小娘子真的是太傻了。她買宅子時候被牙行哄騙,這個就不多說了,主要是,我覺得她那個相公……嗯,不太對勁兒。”
“我也不想在背後碎人嘴的,但這件事,我不知道是我自己胡思亂想了,還是真有事兒,我拿不定主意,說出來,喬哥哥你幫我看看,看我有沒有弄錯。”
張芸湘太單純,他就不指望對方拿主意了,他覺得喬楠更穩重可靠。
喬楠聞言點頭,“那你說來聽聽。”
錢保保悄悄繼續道,
“是這樣的,我家不是前天搬進宅子的麼,小娘子比我家還快一天,搬宅子那天,我想著大家以後是鄰居,就提了盒點心過去拜訪,想著認識認識。”
“那小娘子姓齊,叫齊素娘,脾氣驕矜了些,但人倒是挺好的,我上門拜訪時,這位齊姐姐對我很熱情,還給我泡了一壺禦前龍井,很好喝……嗯,主要是貴,我一口喝下去都是銀子的味。”
錢保保突然偏題感歎了下。
喬楠:……
喬楠戳戳少年臉上的小酒窩,無奈催促,“不要再說銀子了,然後呢?”
錢保保嘻嘻一笑,然後才繼續道,
“之後我就在齊姐姐家坐了會兒,閒聊中得知,齊姐姐是東茶縣最大一家茶商,齊家的小姐,她也是今年剛成的親。”
“本來她父親是想把她嫁給同縣另一個茶商獨子的,但齊姐姐看上了她現在的夫君,一個貧寒秀才,對方叫薛之舟,家中隻有寡母,以及一個剛懷孕就死了丈夫回娘家住的寡婦妹妹。”
“薛秀才家中如此狀況,因此,前來府城的時候,就隻能把寡母和寡妹都帶上,齊姐姐雖不太開心,但也沒有阻止,左右她家有錢,多養兩人不成問題。”
“當時我也沒多想,可就在我離開齊姐姐家的時候,正好碰到薛秀才回來,結果……”
說到這裡,錢保保表情就有些一言難儘,深吸了口氣才繼續說,
“結果那薛秀才回家第一個關心的,不是齊姐姐,也不是寡母,而是他懷孕的寡婦妹妹!”
“我也不是說他第一個關心自己妹妹不好,就是覺得怪怪的,按照常理來說,剛剛成親的新婚小夫妻,丈夫回家第一個關心的,難道不該是自己妻子嗎?”
“可薛秀才卻對他那寡婦妹妹關心得很,還去摸人家的大肚子,還幫人家撩頭
發,感情再好的兄妹也不能這樣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他妹妹才是夫妻呢!”
說完,錢保保衝喬楠問道,“喬哥哥,你說齊姐姐這個夫君,是不是不太對?”
彆說喬楠一聽就知道其中肯定有事情了,就是張芸湘都產生了某種猜測。
薛秀才那什麼寡婦妹妹,怕根本就是情妹妹才對吧!
窮秀才隱瞞真愛,為了前程娶富家小姐的事情,可是屢見不鮮。
張芸湘有些結結巴巴,“這,這要是真的,我們,我們要不要……”跟人說?
之前對方買宅子被牙行忽悠,頂多是損失幾十兩銀子,這事情要是她們知道了,還眼睜睜看著,怎麼想,良心似乎都有些過不去。
錢保保也是這個意思,他有點拿不定注意,不知道要不要摻和這些閒事。
不摻和吧,看著齊素娘傻乎乎被人騙,覺得良心不安;
摻和吧,他又擔心稍有不慎把自家搭進去,畢竟不是做好事就有好報的;
還有就是,齊素娘她不太會來事!
之前喬旭給她提醒宅子買貴的事,儘管方法確實沒太對,但齊素娘的反應也真的太坑爹了,前車之鑒啊。
喬楠想了想,才道,
“這樣吧,我們注意瞧幾天,要是真有什麼貓膩,就把消息告訴齊家,讓齊素娘家裡人去管,我們就彆出麵了。”
免得一時好心反給自己惹麻煩。
“好,這個行。”
錢保保和張芸湘點頭同意。
……
而就在喬楠三人討論路見不平,什麼時候暗戳戳捅薛秀才一刀的時候。
書院這邊,考完試的俞州、岑明輝、聞俊良三人,也碰巧和薛之舟遇上了,並且發生了激烈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