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晚上上崗(1 / 2)

我們結婚吧 咬春餅 9640 字 8個月前

chapter32

夜色如盲道,晏修誠拖著一身狼狽回到住處,靠著門板粗喘氣。腦子裡全是方才一幕,卓裕無所畏懼地來,腰板筆直地走,還用他的衣角把沾了泥土的手電筒擦拭乾淨。

這種無聲的鄙夷與嫌棄,給予他當頭一棒。

晏修誠沉著臉,一通電話打給林延。

彼時的林延正在銷金窟裡蹉跎,音樂劇烈撞擊耳膜,鼓點再次助燃怒火,晏修誠一改往日溫和形象,一聲震吼:“給我等著收律師函吧!”

……

零點三分。

卓裕坐在車裡,掐滅最後半截煙,嚼了兩粒口香糖掩蓋濃厚煙味,這才下車。借著光,他發現風衣尾側沾汙一塊泥漬,半圓形狀似鐮刀。卓裕抬頭望向天空,懸月高掛,淡白清透,與他風衣上的泥汙遙遙呼應。

卓裕垂眸,脫下外套,徑直丟去了路邊的垃圾桶。

到家,薑宛繁沒睡,“正要給你打電話呢。”

卓裕換鞋,“接了個電話耽誤了。”

“你外套呢?不冷呐?”薑宛繁邊問邊將室內溫度調高兩度,“公司的事處理好了吧。”

沒聽見回答,她剛要轉身,腰間一緊,卓裕已從身後將人抱住。羊絨衫還帶著濕寒,隔著兩層衣料,依然涼得薑宛繁一激靈。卓裕歪頭在她肩窩,鼻尖蹭了蹭,又遊離到她後頸處,唇瓣挨著,像密集又細膩的親吻。

薑宛繁不再問。

卓裕也什麼都沒說。

兩人交織的身影映在客廳玻璃上,剪影朦朧,似合二為一不可分割。

次日,卓裕起得晚,九點多才去公司。一進辦公室,周正緊跟而來,彙報說:“林總那邊好像出了點事。”

卓裕脫了西裝,甩手扔去沙發。秘書敲門,“裕總,您的黑咖啡。”

門開的時候,是能聽見林延辦公室的聲音。

卓裕抵著長木桌邊沿,抿了口咖啡,“什麼事?”

“下周日的品鑒會,晏修誠臨時說不來了。”周正也隻是聽了個大概,“蘇芝”項目不由卓裕負責,林延一腦熱情大刀闊斧,勢要做出斐然成績,功成名就的好事從來不會分一杯羹給旁人。

卓裕麵無波瀾,吹了吹杯口熱氣,“咖啡不錯,你也來一杯。”

內線電話進來,秘書說:“裕總,林總讓您去他辦公室。”

卓裕慢條斯理地喝完咖啡,才不疾不徐地過去。

林延大吐苦水,“真是莫名其妙,品鑒會他突然不參加,隻說要去南通看桑蠶基地,一聽就是借口,他怎麼能反悔呢。”

卓裕坐在沙發上,疊著腿,抽煙比聽話專心,“你這約定寫進合同沒有?”

“沒有,但是他答應的。”

卓裕嗤聲一笑,濃煙入肺,雖嗆但莫名舒坦。

“對了還有,他昨晚上給我打了個電話,跟瘋了一樣。”林延焦頭爛額,心情本就不爽,一想起這事簡直怨氣衝天。

卓裕抬起眼,“他說什麼?”

“要給公司發律師函。”林延一頭霧水,“哪裡得罪他了,花這麼多錢請他是來做設計的,不是來當大爺的。”

嘴上過癮沒用,林延深諳,這品鑒會造勢已久,宣傳經費也砸了進去,多少沾點晏修誠的光芒。他要不來,林延想想都臉疼。

“哥。”他換上笑臉,殷勤地遞煙點火,“你去溝通一下行嗎?晏修誠和嫂子好像是一個大學的,多少有點同窗情分。”

“你是想讓你嫂子去?”

“我做東!”

“那不行。”卓裕說:“你嫂子太漂亮,我得藏好她。”

“……”

“或者,你是讓我去?”卓裕目露認真,下一秒,嘴角不屑上揚,“我去不了。”

在林延問出那句“為什麼”之前,他說:“我病了。”

“什、什麼病?”

“胃癌。”

“……”

卓裕似笑非笑,起身抹平褶皺的褲管,留下一臉呆怔的林延離開。

簡胭。

呂旅忙得快吐了,一上午接了不下三十個電話,直言要拔掉電話線。就像卓裕分析的一樣,齊雅那事之後,店裡生意反倒更好。薑宛繁沒有隨波逐流,交待呂旅,來谘詢的耐心解答,但訂單一概不接,不管多優渥的價錢。

她自然有不甘示弱,想要證明自己的衝動。但理智回歸後,薑宛繁並不想自己的熱愛,賴以生存的衣缽,被某個人某件事左右。

這是她的初心,不值得為任何人更改。

下午,薑宛繁出去了一趟。

江心區這邊城建改造,路障攔截標誌把路切割得四分五裂。薑宛繁抵達目的地,江邊咖啡館裝潢得腔調十足,薩克斯音樂環繞,光線做舊,但她還是一眼看到了二樓的晏修誠。

薑宛繁在他麵前坐下。

晏修誠看她一眼,誰都沒說話。隻是在被她注目久了時,忍不住側開了臉。

右臉靠近下顎骨有一小撮紅腫,仔細看,脖子上的一圈青紫勒痕更加觸目。晏修誠冷不丁道:“拜你丈夫所賜,你現在跟我道歉,我還能考慮不追加他的法律責任。”

薑宛繁不惱不急,抬手示意侍者來一杯檸檬水,“你半夜被人揍了,關我老公什麼事?是有人看見,還是有攝像頭錄下來了?既然什麼都沒有,那我是否也能合理懷疑,你故意栽贓誣陷?”

晏修誠:“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我隻是講事實。”薑宛繁目如秋露,刺冷且晶瑩,不怯於他的任何說辭,“不然你主動把我叫過來乾什麼?讓我向你服軟?或者答應你的一些條件?晏修誠,我要是把今天的事抖出去,你所謂的君子人設還立得住麼?”

“你不用嚇唬我。”

“這種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我也左右不了你的想法。”薑宛繁喝了口檸檬水,酸得她直皺眉,“原來你這麼不驚嚇啊。”

檸檬水不好喝,酸掉了她所有耐性。

薑宛繁站起身,下樓梯時又頓住,“哦對了,做個小調查。一個一直標榜自己是手藝傳承新青年的新星,在某晚被無名人士給打了,你說大家會怎麼想?都不用添油加醋,就能給你編一百個睡前故事。如果你不希望自己下一檔綜藝節目播出時,討論的都是這些邊角八卦,就彆再給我家屬潑臟水——好好走你的青雲路,我也不介意拖你入泥潭。”

薑宛繁從咖啡館出來後,開車繞了個彎,去江邊的長椅上坐了會。

初春的風帶著含蓄的暖,躍躍欲試地和冬季尾巴交接班。貨輪緩緩漂浮於遠處江麵,船鳴如撞鐘,驚飛了捕食的白鷺。

其實昨晚,薑宛繁就猜到了卓裕乾了什麼事。他小心翼翼藏去所有蛛絲馬跡,卻仍被她在換下的皮鞋底發現殘草汙泥。

手機響,悠悠拉回思緒,卓裕問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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