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瓏、賈赦剛出西府,寧榮街不遠處,一名信使裝扮的男子禦馬而至。
信使風塵仆仆,勒停了馬兒,自報家門道:“我是薛家信使,自金陵一路趕來,受我家太太之命,將一封家信轉交貴府二太太。”
賈赦立時頓足,眼珠一轉,高聲道:“信箋何在?”
信使見賈赦華冠麗服,不可一世,尤其那身放蕩不羈的氣質,與自家大爺極為相像。當即下馬,恭敬地詢問道:“小人未曾請教,這位老爺是…”
賈赦一甩袖袍,不屑作答。
旁邊一名西府門子站了出來,傲然道:“睜大眼睛、拉長耳朵聽仔細了。你麵前這位,乃我榮國府赦大老爺,大隋一等將軍爵。旁邊這位,乃寧國府瓏二爺,大隋一等將軍爵。如何,夠清楚了嗎?”
賈瓏瞥了那門子一眼,尷尬的摳腳趾。
薛家信使聞言悚然起敬,立馬匍匐跪拜,道:“小的見過赦大老爺、瓏二爺。”
賈赦哼了一聲,不耐道:“信箋呢?”
信使支吾道:“回赦大老爺的話,我家太太說,信要親手轉交給貴府二太太…”
賈赦慍怒:“叫你拿來就拿來。”
信使一臉惶恐,腦袋都觸地了。
他是薛家仆役,身份懸殊,哪敢造次。可是太太吩咐過,信一定要親手交給榮國府二太太。
“真是瞎了眼的東西。”西府門子上前一把奪來信箋,回身恭敬地遞給賈赦:“大老爺,信。”
賈赦哼哼唧唧,隨即拆開細讀。片刻後,將信往地上一扔,跟著一腳踩了上去:“無聊。”
信使匍匐屈膝而行,小心翼翼地將賈赦扔掉的信收好,又偷眼看了一下賈赦,見後者已經登上馬車,這才鬆了口氣。
賈瓏捂著臉登上馬車,二人一起向紫薇城而去。
…
途中。
賈瓏料想定是薛蟠殺人行凶之事,問道:“赦叔,薛家出事了?”
賈赦撇了撇嘴:“薛家小子失手打死了人,讓府衙給抓了。當地知府是個頭鐵的,無論如何都要判。薛家娘們慌了神,寫信過來求救呢。”
賈瓏問道:“當地知府是何人?”
賈赦白了他一眼:“我上哪知道去?”
賈瓏不再多問。
金陵知府應該不是賈雨村。
他之前問過林黛玉,後者並不認識賈雨村。推算時間線,賈雨村應該剛被貶為布衣,正窮困潦倒。
賈瓏決定回頭與賈政說說此人,賈家絕不可以在此人身上提供助力。
馬車抵達應天門時,守將告知,至尊去了北靜王府。
賈瓏一拍腦門,這麼大的事,他居然給忘了…
“哎呀,赦叔,北靜王昨夜薨了。”
“你說什麼?!”賈赦聲音提高了八度,滿臉錯愕。
賈瓏將關於北靜王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賈赦。
賈赦聞言怔了半響,旋即驚歎道:“薑還是老的辣,厲害、厲害!”…。。
賈瓏苦笑:“也就至尊敢賭。萬一北靜王真和楊華勾結…”
賈赦搖頭道:“不會。楊華是什麼貨色,北靜王豈能不知?再一個,北靜王真要冒險做那從龍之臣不成?彆開玩笑了,傻小子,人家都貴為異姓王了,難不成還能更進一步?”
賈瓏無言以對,想想也是。
北靜王若真幫助楊華害了至尊,楊華得位不正且先不說,北靜王府也要落得個參與謀反的汙名。
賈赦道:“不說這些了。即刻回去換身素服,一起去北靜王府吊唁。”
賈瓏點點頭。
二人各自回府,均換了一身素服,接著又趕去北靜王府。
…
北靜王府此刻正在辦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