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凱銘猛地抬起頭,一臉震驚,仿佛第一次認識了大兒子一樣。
在他眼中,雖然宴時珩這幾個月恢複了神誌,不像以前一樣癡傻。但他沒接受過精英教育,身體還格外羸弱,風吹吹就倒,十分好拿捏。若不是有蔣家這個外祖家,早就被生吞活剝了。
正因為如此,在宴時全當機立斷和自己生母切割後,宴凱銘還是原諒了他,和以前一樣看重他。沒辦法,他也就隻有這個兒子出息,以後還指望著他壯大宴家呢。至於宴時珩從來就沒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他怎麼也沒料到,在他眼中好拿捏的大兒子居然學會忤逆他。
這怎麼可以!
“時珩,我是你父親!你這是對父親應有的態度嗎?”自覺身為父親的權威被冒犯,宴凱銘疾言厲色。
宴時珩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就是因為我們之間那血緣關係,所以我才給了你做選擇的機會。”
他那份資產已經拿到手了,宴家剩下的他也沒興趣,就算全敗光了,那也和他沒關係。
“宴家、盧家,你選一個吧。”
窗外的夕陽透過透明的窗子投射進來,為宴時珩鍍了一層金色的光,他那張清雋絕倫的臉被光一籠,仿佛廟裡的神像,多了幾分神明的冷漠。
他這次出手格外狠厲,一方麵是因為厭惡盧棟的作風,另一方麵也想著殺雞儆猴,以後誰想試圖對顧姣下手都得掂量掂量。
一百個宴凱銘在他這裡都抵不過顧姣。他又怎麼可能會因為這所謂的父親而改了原本的計劃。更彆說盧有材還試圖用宴凱銘來壓他,看來是吃的教訓還不夠。
宴凱銘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卡得他難受。
“你真的要這麼狠?就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放過盧家嗎?你盧叔叔是我的好朋友,也算得上是你的長輩。”他可是在盧有材麵前打過包票了,要是失敗的話,那他這張臉往哪裡擱?
“這些年來,你還沒恢複正常的時候,我也沒虧待過你啊。”
“那是因為我若是死了,你便少了和蔣家的聯係。這些年來,借著我的身份,你也沒少跟蔣家要好處吧?”
漆黑的眸子中是淡淡的嘲諷。
宴凱銘神色越來越難看,任誰都不願意被提起靠嶽家吃軟飯這種黑曆史。誰讓他在商場上的眼光不行,常常被坑,隻能讓蔣家幫他掌眼,踢掉那些心懷鬼胎的合作商。
“在母親生下我之前,你就已經和李梓蘭暗通曲款,之後又打著照顧我的名頭,迫不及待把情婦扶正,努力培養你們兩的兒子。你也配說是我父親?”
宴凱銘臉掛不住,“有能耐的男人,哪個在外頭沒幾個女人?至少你媽在的時候,我可沒把那些女人帶回家。”
對比那些光明正大帶情婦去應酬的男人,他已經很好了。蔣妗妗在世時,他對她也十分溫柔體貼啊。
“你敢在蔣家麵前說這話嗎?”
宴凱銘啞口無言。
“李叔,送他下樓。”
李成立刻將宴凱銘給親自請了出去。
宴凱銘氣憤不已,隻是看到李成秀出了肌肉,一副要把他丟出去的樣子,為了不丟臉,他隻能憤憤不平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