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牙齒將下唇咬出血，才讓自己清醒了過來。
原本以為是有人試圖坑他的陸明灃萬萬沒想到，這真相是何其可笑。居然是因為母親想要對外炫耀他的出色引發的禍事。
她早不炫晚不炫，偏偏選在這個時間。要是他動的手腳在所有人麵前被揭穿，他以後的威信還怎麼樹立？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感受到嘴裡的血腥味，心亂如麻。不行，他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必須得想法子中斷這會議。或者讓助理將原本的合同找出來。
“司機，開快點！”他厲聲對司機說道。
然後低下頭劈裡啪啦地發短信。因為擔心這司機泄密，他甚至不敢打電話說，隻能用短信來指示。
十分鐘後，他靠在椅背上，手早就將頭發抓得亂糟糟的。
在他下達指令前半小時，合同早就被帶走了，會議正在進行中，想中斷也中斷不了。
完了。
這一刻，陸明灃心中浮現出濃濃的悔意，第一次責怪起了顧希。
原本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公司裡處理公文的。可是因為顧希說自己昨晚做噩夢了，撒嬌著想要他陪她。於是他便放下手頭的事務，第一時間來到顧家。顧家距離公司並不近，開車都要一個多小時。
如果他還在公司的話，他早就將事情處置好了，根本不會有這次的危機。
隻是他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等陸明灃終於趕到公司最上麵那層的會議樓時，才出電梯，就看到會議廳大門打開。
先走出來的是各部門的主管，他們仿佛背後有鬼在追一樣，跑得飛快。這些主管一抬頭，便看到從電梯裡出來的陸明灃，他們的表情變得怪異起來。
“副總來了。”
“副總好。”
打了聲招呼後，便馬上走了。不像以前一樣，見到他總想要多說幾句話，和他套近乎。以前的陸明灃對他們這種諂媚的做派看不上，現在看到他們避如蛇蠍，開始不爽了。
隻是再不爽，他也得忍著。從他們的反應來看，這次的事情比他想象中要更嚴重。
母親難道沒有把這事扛下來嗎？
她不是口口聲聲說愛他勝過自己，卻連這點都不願意做嗎？
陸明灃這一刻心中忍不住對李婉產生了怨恨。
他壓下心中的負麵情緒，沉沉地望著會議室，不到十米的距離，他卻失去了急匆匆過來時的那股勁，反而不敢麵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比起那些員工，公司那些股東才是真正會影響到他地位的人。
“明灃啊，你來了啊。”
一道聲音讓陸明灃從那種恍惚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他抬起頭，看到吳董事站在他麵前，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吳董事擁有公司12%的股份，在公司裡排第三，也是他將來準備拉攏的對象之一。
“真是後生可畏啊。”
這話陰陽怪氣得讓陸明灃接不下去。
“你媽為了你特地談下的業務，閉著眼簽都能成的項目，你居然能搞到虧損？真是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