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音衝屋裡擺弄藥材的一大夫揮了揮手,輕手輕腳的進屋,緩緩闔上門。
一大夫偏頭掃了一眼問:“有事?”
林雲音笑嘻嘻的拉了張小椅子在他身邊坐下:“沒事就不能來看望一叔叔了麼?”
一大夫完全無視她的敷衍,拆穿道:“外頭的天,是個正常人都不想出門。你這個時候找來,說沒事我絕不信。”
“嘿嘿,確實有事!”
林雲音雙手揣進袖口窩著,如實說道:“是這樣。我想問問叔叔,您擅不擅長治腿?”
一大夫瞥了一眼她的腳腕:“怎麼?你腿又傷了?”
林雲音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腿:“不是我。是哥哥的舅舅,他打仗的時候,小腿受傷,傷到筋骨了。之前大夫說是筋全斷,好不了。
但是前些日子我們去瞧的時候,發現筋沒有完全斷,就想著能不能重新接好長好。這種難度太高了,我們學藝不精,不敢亂下手,所以我來請教您!”
一大夫頓了頓,淡淡的道:“打仗傷的,至少有一年了。隔這麼久才治,你當我神仙呢?”
林雲音更加不好意思的笑道:“哪有。其實我估算過,隻要把他的傷口破開,重新清理,接筋正骨,有很大的幾率能好。即便好不全,最起碼像周大哥那樣,微跛也不妨事!”
一大夫反問:“你都知道怎麼操作了,自己怎麼不去試試?”
林雲音赧然笑笑:“我年紀太小,不敢。若像叔叔這麼大,我就敢試!”
“哈哈,你倒是一點不謙虛!”一大夫又問,“怎麼不請你師父去?”
林雲音抿了抿嘴唇,撇嘴道:“算了吧,他老人家七十來年沒下山,都成老怪物了,哪裡會下山。而且他不精通醫術,隻會耍嘴皮子而已。我不放心!”
一大夫沒準備自找麻煩,靜靜的理著藥材。
林雲音瞧著有戲,賣萌撒嬌問:“一叔叔,您就告訴我,您能不能治?”
一大夫漫不經心的問:“能治又如何?不能治又如何?”
林雲音一本正經的回答:“能治,您就說怎麼樣您才肯治。不能治,我就尋遍四國,一定會找到願意醫治的大夫!”
一大夫這才認真看向林雲音:“你說說,為什麼執意要救他?他是你親戚麼?”
林雲音誠實的搖頭:“不是啊!但他是哥哥的舅舅,是上戰場殺敵、保家衛國的英雄。是好人、是功臣,我肯定希望他好!”
一大夫提醒道:“彆忘了,他是將,我們是匪。你讓匪給將治病,我瞧著先給你治治腦子吧!”
林雲音不服,嘟嘴嘀咕:“將匪未必不能和平共處。虎頭寨都和朝廷議和了。您一個大夫,給病人治病怎麼了?”
一大夫傲慢自負道:“我可不是大夫!在你們來之前,我根本就不治病!”
一想到這件事,一大夫就覺得太虧了。他莫名其妙就成了全寨子的大夫。現在其他山頭有病都來請他,真當他好脾氣、義診不收費啊!
林雲音扯著一大夫的衣袖,軟軟的撒嬌:“您這不是已經瞧了麼,不差這一個!您要不方便,讓病人親自上門也可以。您高興就行!”
一大夫揣摩之後,勉強妥協:“這樣,你回去告訴他,想要我治,就得誠心。讓他本人親自在我院外請上三天三夜,直到我滿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