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去,我的腿大抵就這樣了。我不奢望什麼,但是顧家的臉,我不能丟。彆說他要我三跪九拜,單單憑他在虎頭寨那個地方,我也不能去!
虎頭寨明麵上與朝廷議和,但皇上的心思誰不知道,我們不能讓他抓到把柄!”
老夫人若有所思道:“所以,他要求院外而不是寨外!”
“娘您的意思……”顧青細想一下,才注意到院外一詞的深意。
老夫人思忖之後道:“既有機會恢複腿疾,去一趟又如何?”
顧夫人擔憂:“如今天氣太過寒冷,不如待開春以後,天氣暖和了再去。”
“不可!”老夫人果斷決絕,“他要的是誠心,我們若是擇日子而去,豈不是對他不尊重!天寒地凍才是考驗人意誌與決心的時候,最能打動人心!”
“娘的意思,要我近日就去?”
顧夫人憂心更重:“娘,相公有傷,哪能在外久站。三天三夜啊,能活活凍死人!”
老夫人卻道:“放心,那是虎頭寨,就算大夫不救人,周關也不可能讓真兒死在裡麵!”
顧青思量之後,咽了心中的不甘,咬牙妥協:“好,我去!我好歹與周關上陣殺敵過,他不可能讓我暴屍荒野!”
顧青太想恢複腿疾了,隻有他重新站起來,帶兵打仗,這輩子才不枉是顧家子孫!
顧青決心已下,老夫人默許道:“好!你體內的毒素需再服兩日藥。待餘毒排清之後,青宋大夫來診治一番,喝些暖身的藥,便去虎頭寨!去的時候隱蔽點,彆叫人看見聲張。”
“是!”
既已下定決心,必當義無反顧。三日之後,顧青當真動身前往虎頭寨,顧家馬車將他送到虎頭山下,顧初一人隨同,扶著顧青上了虎頭山。
周關沒有為難,亦沒有相見。隻讓彪哥帶他去了一大夫院外。
“老一,顧青來了,就在院外,你見還是不見?”彪哥進院拍門喊了一句,沒有進屋,隻說了一句,“這是你的事,我不管,我先走了!悠著點,彆把人凍死了,算在我們寨子頭上!”
彪哥說完酷酷的離開了。
路過顧青旁邊時瞥了一眼顧初,順帶好心提醒一句:“那家夥要的是你家將軍誠心,和你沒關係,你不用受累。受不了寒冷,去找我喝兩杯也行!”
顧初淡淡抬眼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回見!”彪哥豎了豎手,大搖大擺的走了。
顧青鬆開搭著顧初的手,儘力站直了身子,向著緊閉的房門高聲喊道:“一大夫,在下顧青,患有腿疾,懇請一大夫出手相治!”
屋內沒有任何聲響。
顧青左腿不能久站,才一會兒便有了疼痛感,疼的打顫,根本站不穩。
顧青見屋內無動靜,深吸了口氣,沉了沉高傲的心態,再次高聲道:“在下誠心誠意恭敬一大夫救治。您不出來,在下便在此長跪不請!”
說著,顧青當真跪了下去,麵上滿是堅毅。屋裡人要的,不就是這個效果麼!
寒風之中,院外那抹暗青色的身影,如身上的青鬆一般直挺,饒是跪,也未輸一點將門氣魄。
顧初抱著劍默默地守在一旁,未曾打擾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