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音絲毫未受大雨的影響,催促放慢腳步的馬兒加快腳程。
宋銘高聲叫道:“阿音,大雨滂沱。運送遺體的隊伍一定會在驛站休息。”
林雲音會意,快馬加鞭往驛站趕去。
不知過了多久,大雨未小,烏雲不散,天空被擋的嚴嚴實實,完全分辨不出有沒有天明。
大雨之中,郊外的一處驛站顯得更加荒涼。幾名士兵將裝載遺體的棺材搬到大堂裡,之後各自睡覺去了。連個看守的都沒有。
風吹的房門吱呀作響,大雨透過未關好的門窗淋進了屋中,雨水順著牆角流到地上。很快,地上潮了一大片,窗戶下積了一個個小小的水窪,十分潮濕。
門吱呀一聲大開,一身雨衣蓑帽的林雲音和宋銘進了大堂。
隻見堂中央,一具簡單的棺材,棺材板上已經被強風帶來的雨水打濕。
林雲音望著如此淒涼的場景,悲愴之情油然而生,不由鼻子一酸紅了眼眶。
她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棺材。
宋銘關上門,又將窗戶關好,勉強阻隔了外界的風雨,屋裡卻變得更加昏暗壓抑。
林雲音素手搭上棺蓋,不停的顫抖,完全沒有勇氣打開它。
即便她來的時候,心裡不停的暗示,不是他、不會是他!可看到實實在在的棺材時,還是克服不了恐懼。
“我來吧。”
宋銘用力推開棺材蓋,裡麵躺著一名渾身被燒焦,完全看不出麵容的人。身上是後穿上的一身白盔甲。
宋銘隻看了一眼,再也不忍心多看,忙扭過頭去。
“阿音,你還是不要看了。”
連他都受不了,阿音一個弱女子又如何受得了這等衝擊?
林雲音咽了咽唾沫,定了心靠近,伸頭看向裡麵的人。隻一眼,林雲音竟有些莫名的歡喜。
不是!不是他!容若的模樣,化成灰她都能認得,眼前人即便身形像,但絕對不會是他!
林雲音嘴角揚起了欣喜的笑容,雙臂激動的顫抖,眼中熱淚盈眶。
“宋大哥!不是他!絕對不是容郎!”林雲音滿含熱淚的看向宋銘篤定道,“你看,真的不是他!”
林雲音兀的瞥到他的左手,燒焦的五根手指黑入墨炭,中指上的金光在昏黃的光線下一閃一閃,叫人無法忽視。
林雲音驀地一怔,抓狂的抓住左手,拔下手上的指環。
“哈哈!哈哈!”林雲音嘴角泛出苦澀的嘲笑,這金絲所作的指環,上麵墜了金色蘭花的指環,和她親手編織的一模一樣。
林雲音從希望到絕望,從欣喜到悲痛欲絕,她不想接受這個事實,卻再也無法否定它。
“不是的!不會是這樣!不可能是他!明明就不是他,為什麼會有指環!”
林雲音懷疑自己、懷疑一切,她感受到了欺騙!
無助、太無助!
她幾近瘋癲的抓住宋銘的胳膊,將他拉上前,抑製不住的叫道:“宋大哥,你說,裡麵躺著的不是容郎!不是容若!”
她渴望的緊緊盯著宋銘,抱著一絲僥幸,試圖從他嘴裡聽出否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