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擦黑,堂口鎮就起了霧,這會兒街上也沒幾個人了,薄薄的一層霧倒像是這鎮子枕畔上做的一個夢。
縣衙門口掛了兩盞紅燈籠,遠遠看上去像是什麼怪物的一對招子。
秦楓和連鉤漌騎在馬上,不緊不慢地穿過堂口鎮潮濕的夜晚,心事也被浸泡的沉甸甸的。
程縣丞的帖子自然不會下給一個孤女兼啞巴,魏西也就獲得了打探的任務。
三人商量好了,進了縣衙,上了席麵,秦楓借口醉酒和魏西彙合,以防魏西碰見什麼事無法自保。
說是去赴宴,心情跟參加喪事沒什麼區彆。
真要是程縣丞入土為安了他倆說不定還能開心點。
一路沉默著兩個人到了縣衙,那兩盞紅燈愈發惹眼,照著迎過來牽韁繩的兩個護院像是用紅紙抹了臉一般,
管事的過來揖了揖手,“兩位仙師可算來了,縣丞一直等著呐!快隨我來!”
說實話挺新鮮的,第一次從正門進縣衙。
這份新鮮魏西是享受不到的,她這回不敢從後麵翻過去,畢竟下午鬨了一次。好在魏西是個修士,秦楓那匹馬被她念了追蹤訣。等到那發訣追蹤的位置大概不變,魏西在心裡數了一百個數,拋出飛爪又開始翻牆。
馬廄這處沒什麼人,侍衛估計是去彆處巡視了,魏西收了飛爪開始往裡麵摸。
莒國為了方便調任官員,縣衙、府衙建造的時候都是官府和宅邸建在一處,縣衙周圍還要建些小院落供配套官員居住。因此縣衙裡的馬廄是在前院部分,同供官員及其家眷起居的後院分隔開來。
前院沒有那些奇怪的白布,魏西鬆了一口氣,儘可能快的去找藏在縣衙裡的那隊胡人。
魏西懷裡靈音露出個毛絨絨的腦瓜頂,爪子僅僅抓著魏西的衣襟。
大概是因為功能性強,前院連個讓人遮掩行蹤的樹木花草都沒有,魏西隻能小心為上,沿著牆邊走,生怕裝上護院和兵士。
縣衙裡並沒有點多少燭火,倒是方便了魏西,宴飲的廳堂倒是燈火通明,魏西卻也不敢輕易靠近。
關鍵時刻魏西開動了自己的小腦瓜,秦楓曾說她在護院裡看見了混跡其中的胡人,自己可以留意著護院和巡邏的兵士。
但這樣風險大不說還要撞上合適的人才能行得通。
魏西果斷地向茅房行進,人有三急,誰也跑不了,無論是換班的護院還是隱藏在縣衙的胡人,茅房都有撞見他們的可能。
說實話找起來也方便,為數不多肯定點著燭火的地方,跟廚房比味道上也差遠了。
靠近茅房的路上魏西避開了一隊巡視的護院,隻不過這隊護院做事馬虎,魏西就貓在黑漆漆的牆角一動不動,他們也沒過來檢查。
魏西有驚無險地找到了茅房。縣衙還挺講究,一行五六個茅坑還搭了棚子隔開。不巧現在是夏天,味衝了點,也是因為這個這附近種了好些味道霸道的花卉,想要把味道遮掩一二,幾樣味道混合在一起,魏西感覺自己的天靈蓋都被衝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