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縣丞是撞上了硬茬變軟柿子的運氣,但確實是抓錯人了。
魏西和秦楓一時有些無語,好一會兒秦楓才道:“......程縣丞確實不知道,隻是連鉤那副樣子,要是被他扔進了渙河,還有救了嗎?”
也能救一救,魏西想到,濕了撈上來曬一曬或者成漿糊了想辦法重新造紙。
“......那就彆讓程縣丞給他扔進河,”魏西說道,眼睛一直留意著山洞的動靜,“你在縣衙找到胡人的線索沒?”
秦楓搖頭,“我要是找到了不會忘記和你說的,至少前院的客房沒有胡人的蹤跡,也不知道這幫人到底住在了哪裡。”
聞言魏西也覺得奇怪,起初她以為自己被打暈扔進庫房的事是不明勢力的人做的,隻是她想來想去又覺得胡人也有嫌疑。
畢竟自己當時鬼鬼祟祟地,那幫侍衛又把她當成商隊的人,保不齊當時就有個胡人在旁邊,發現了自己的蹤跡。
這個猜想隻有一點說不通:假如真是胡人捆了魏西,為什麼身為程縣丞生意夥伴和客人的胡人沒有押著魏西去見縣丞?
魏西感覺自己和真相中間差了塊關鍵拚圖,偏偏她怎麼都想不通,線索還斷在了這裡。
“要是真論起來,”秦楓皺著眉頭說,“宴席上有個胡人,想必程縣丞敢放他同我們吃飯,應當是雙方關係不錯,現在不知道他在哪裡?”
魏西心中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就是程縣丞和那山連山的胡人都在山洞裡等待連鉤漌以身殉渙河,重現黃金河灘的景象。
“秦楓,若是胡人也同程縣丞在一處,你千萬不要和他們硬碰硬。”魏西給秦楓做仗前思想工作,主旨就是保全自身,莫要以身犯險得不償失。
聽完魏西的話,秦楓點了點頭,她倒是不擔心和程縣丞手下的人過招,隻是現在不是乾這個的時候。
秦楓擔心的是程縣丞的精神狀態。
聽魏西的描述程縣丞扔下剛剛走水的縣衙、暴雨不歇的鎮子,就跑到河道裡去翻東西。這麼一個分不清輕重緩急的人,難保不會和胡人起衝突,把連鉤漌宰了祭河也不是不可能。
兩人心事重重
,暫時又無計可施,隻能寄希望於老吏能成為突破口。
老吏在山洞裡穩如泰山,他心知程縣丞既然說午夜把人扔下去,那就還有時間。何況那小孩說的話自己清醒過來又覺得可能是在誆人。
不見兔子不撒鷹。雖說已經上了這幾個修士的船,但他也要有把握再說。
酒醒了的老吏到底還是經驗豐富,隻是他來了這麼一手,魏西和秦楓隻得在外麵乾等著。
等了半天不見影的秦楓問道:“這人不會全盤托出吧?”
魏西咬牙切齒,她回道:“這老東西不會,他了解程縣丞勝於我們。這縣裡的人畏懼程縣丞,他現在隻能幫我們。”
聽魏西這番話,秦楓這才放心些。隻是魏西的傷拖下去不好,胡人又可能趁亂跑了,暴雨也下個不停。
秦楓把憂慮說了出來。
“再等等,”魏西也清楚現在的情況,“等三刻種,沒消息,我們就硬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