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天被吳塵按在沙發上,雙眼一片血紅,周身散發著熾熱的戰意。
“血刀誓......”
吳塵眉頭頓時擰了起來。
他對於這東西並不陌生。
以血還血,秉刀為誓。
就好像當年他在北冥為公孫小玥報仇那樣,燕雲天也有著自己的誓仇。
十八年前,大元聯盟,四國簽署和平協議。
這一年,天下民眾率土同慶。
而曾在戰爭中立誓與敵不死不休的的修真者則是再無寸進。
甚至有些立過絕誓的修士在山中獨自兵解。
還有一些修士雖未立誓,卻在心魔劫來臨時被仇恨反噬,道消身殞。
吳塵身為殺劍一脈的代表人物,原本便在當年的決戰中立了死誓,隻是命數使然才讓他存活至今,倒也算是被迫無奈的應了幾位師兄師姐對他的遺願。
[吾之身隕,命數所然,切不可立誓生仇]
[運氣不好罷了,替我好好看著這個世界,等我下輩子來享福。]
[後山那株小葉萬年青,你給它送終。]
[替我們,好好活著。]
......
燕雲天坐在沙發上,一邊按捺著殺意一邊喘息著:“放,開......”
“蒼天......在上,鑒......我.....血仇......”
吳塵深吸了一口氣,抬腿用膝蓋頂在燕雲天的胸前,順手在懷中一掏,取出紫金葫蘆就朝他嘴裡捅了進去。
“噗......嗚?”
“咕兒......咕兒......咕兒......”
......
吳塵見他眼中恢複清明,趕緊“啵兒”的一聲將葫蘆拔了出來。
“呼......咳,咳咳......”
燕雲天眼角嗆出幾滴清淚,隨後又微微咧著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好酒,嗬嗬。”
“真他嗎的好酒,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燕雲天笑著笑著,忽然雙眼一瞪,瞬間淚如雨下。
“你這個小傻*,說了多少次,多少次!”
“打不過,要叫人!”
“就知道單挑!挑你*****啊啊啊!”
......
這一刻,這位堂堂七尺男兒便無半絲英雄氣魄,隻癱在了沙發上,默然無語。
吳塵從茶幾上抓起一包餐巾紙,丟給了燕雲天,隨後自己蹲坐在了他的麵前:“之前,我也覺的挺操蛋的。”
燕雲天抬頭眯著眼看向吳塵。
吳塵從桌上抓過一個杯子,倒了一杯酒遞給了燕雲天。
“師父也好,師兄師姐也罷,走就走了,還叫我好好活下去。”
“長生劍......無非孑然一身的爛木樁子罷了。”
“明明根兒都沒了,卻還是賴在土裡,也不知長出來的是些什麼臭菌爛黴。”
燕雲天木然看著手裡的酒杯:“起碼......你現在頭頂還有幾根好苗。”
吳塵聳了聳肩:“你的也不錯,至少性子還行。”
燕雲天點了點頭:“幾年前,你跟我說有些東西可以試著放一下,我儘力了,不然我也不會收下五月那孩子。”
“但龍族這事,我確確實實立下了血刀誓,要與它們不共戴天,若有違背,天誅地滅。”
吳塵忽然眨了眨眼:“有沒有一種可能,天道並沒把你這血刀誓當回事?”
燕雲天端起酒杯一飲而儘:“你懂個屁的天道。”
吳塵右手一捏,龍紋瞬間浮現。
“敢不敢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