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剛才是有給陳川先生的畫指出一點不足之處。”她正視著陳太太,平靜而又客觀的陳述她的觀點:“陳先生作畫講究意境與寫實,這也是他獨特的創作風格,一般人是學不來的,這幅畫在一般人眼中,自然無可挑剔,甚至連模範下來都不容易。但是,它給我的感覺,給人的衝擊做的還不夠,用色沒有完全放開,克製,反而讓它顯得平庸了。”
“你懂個屁!陳老師這幅畫在協會都備受讚美,協會裡哪一位大家不比你會畫?你在這裡指手畫腳,分明就是故意找事。我現在奉勸你,立刻收回你的這些話,跟我師母道歉,然後從這裡滾出去,否則你剛才那些話傳出去,丟人的還是你自己!”齊夢立刻就站出來反駁。
旁邊圍觀的群眾也覺得蘇凝雪是在雞蛋裡挑骨頭,紛紛幫著齊夢說話。
“這人是想出名想瘋了吧?公然在這裡挑剔陳川老師作品,她算哪根蔥?”
“就是,陳川老師可是畫家協會副會長,她一個外地來的土包子,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真是啥都敢說。”
“你最好還是給人家道個歉,興許人家大度,就不跟你計較了。”
任憑眾人口若懸河的恐嚇,蘇凝雪卻泰然自若,隻看著陳太太。
她確定自己不會看走眼,陳川這幅畫之所以在這裡展出,是因為這場畫展是專門針對參賽者的學生們。
更高層次的展館,這幅畫的格調,是進不去的。
蘇凝雪沒有當眾說出來,已經是在給他們留麵子。
“你愣著做什麼?我讓你道歉,你聽見沒有?”齊夢見她一動不動,不甘心之下,竟然想過來動手。
徐北武眼疾手快將她攔住,同一時間,陳太太也抓住齊夢的另外一隻手。
她眼神閃避,看了蘇凝雪一眼,便快速閃開。
“你說的話我記住了,回去後,我會轉達給我先生,大家也都不要在這裡擠著了,也不要再大聲喧嘩,她也隻是個學生而已,何況言論自由是她的權利,不管她今日說的對或不對,我們都不會跟她計較。”
陳太太這番言論可謂有過斟酌,既給平息了事端,也給她自己保留了餘地。
經過她的呼籲,看熱鬨的人都給了麵子,自發散場。
陳太太也帶著女兒跟齊夢離開。
不過齊夢心下還是不服,憋著一口氣說道:“師娘,你剛才為什麼算了?她根本就是胡侃的!”
然而,陳太太卻在沉默許久後,歎了一口氣。
隨即嚴肅的看著齊夢:“如果你真的為你老師好,以後就不要打著他的名以,在外頭跟人發生口角。”
齊夢經過提醒,這才意識到剛才的行為衝動,不過傲嬌慣了的她,不願意認錯。
跺著腳說道:“我就是替老師咽不下這口氣!”
陳太太便教育她:“哪是你老師咽不下這口氣?如果你老師在這兒,就算再不滿,也不會跟他們爭長道短,你回家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身上的問題。”
齊夢幫老師出頭還被訓斥,自然心情不好,撅著嘴氣呼呼的走了。
陳太太望著她的背影,無奈的搖頭。
回頭,詢問小女兒:“你對這次的作品,有把握嗎?”
“有。”小女兒答的非常篤定。
陳太太卻告誡:“你可千萬不能大意,因為,這屆比賽中,藏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