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大新聞。
淮西郡王多次踏足教坊司,卻總是分文未出。
而今,終於破例,給了酒錢。
夏原吉,解縉,鐵鉉,幾人肩並肩站立,目光追隨著朱允熥的背影。
解縉捏著已癟塌的錢袋,眼神幽怨地收回來,轉向身旁的夏原吉。
夏原吉心中警鈴大作,連忙澄清:“彆看我,我可沒錢。殿下賜的稅銀都入庫了,不能用。”
緊跟其後的鐵鉉也急忙表明立場:“縉紳兄,我還沒攢夠媳婦本呢……”
唯獨今日帶了錢的解縉,一臉悲憤交加,咬牙切齒,跺腳不已:“堂堂郡王,竟讓臣子掏腰包,真是聞所未聞。”
夏原吉向鐵鉉使了個眼色,二人一左一右,將解縉牢牢圍住。
“縉紳兄,方才陪殿下喝酒不儘興,既然我們都是賢聖孫黨了。初次聚首,不喝個酩酊大醉怎麼行。”
夏原吉話音剛落,鐵鉉立刻響應:“縉紳兄說得好。今天我們三人,誰先倒下誰就是慫包。”
言畢,不容解縉有半點掙紮,二人便押著身無分文的解縉,朝著他城中的住所方向走去,顯然是打算讓他回家取錢,好再榨上一回。
另一邊,當朱允熥回到皇宮時,夜幕已悄然降臨。
朱允熥身披絢爛霞光,步入東宮的前院。
“三爺,二十三皇子來了……”
未及邁進東宮,朱允熥便看到秀婉從宮門後探出頭,滿是焦急,欲言又止。
朱允熥輕撫著秀婉那越發肉嘟嘟的臉龐,柔聲問道:“咋了?是秀蘭又欺負你了,還是二妹又逗你玩了?”
秀婉苦惱地擺手:“都不是
……”
朱允熥略顯疑惑,“那是什麼?”
秀婉無奈道,“是二十三皇子,在殿下的房間裡哭呢。”
“二十三叔怎麼又來了?”
朱允熥心中微顫,對於這位近期頻繁造訪的朱桱感到些許無奈。
聽說他在自己屋裡哭,朱允熥來不及細問秀婉,便匆匆邁步,向著自己的寢宮方向趕去。
沒過多久,朱允熥人還在院子外頭,就已被一股震天響的哭喊聲包裹,那聲音大得仿佛要將整個世界翻個底朝天,直往耳朵裡鑽。
“不行。”
“我就是不乾。”
“就算母妃找上門,我也不回。”
“你幫我跟母妃說,以後我就住允熥這兒了。我已經是大人了,不用她管。”
朱允熥悄悄步入屋內,耳邊是朱桱那稚嫩而倔強的哭喊,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隻見朱桱渾身是泥,像是剛從泥潭裡撈出來的,趴在桌上,哭得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那模樣讓人好氣又好笑。
秀蘭和兩名宮女在一旁怎麼勸都沒用,朱桱絲毫不為所動。
朱允熥臉色一沉,語帶嚴肅地問道:“二十三叔這樣胡鬨,皇爺爺知道嗎?”
“即便父皇知道了……厄……”
朱桱突然被背後的聲音打斷,小家夥雖然身子不大,脾氣倒是挺倔,還想頂嘴,但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雙手捂緊了自己的小嘴。
接著,一個接一個的打嗝,身子也跟著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