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滿臉笑容的應聲,大步流星地離開大殿,前往太廟。
殿內,朱元璋的視線又回到了朱標身上。
“這小子成熟了不少,懂得在地方推行改革時,得有強硬手段做後盾。”
朱標無奈搖頭:“浙江眼下還是應優先解決災情,改革之事需慢慢來。倒是今年宮裡的春節,怕是會少了那小子的身影。”
朱元璋擺了擺手:“民不安,我朱家怎敢團圓?”
這話擲地有聲。
朱標望向朱元璋,話鋒一轉。
“至於驛站改革的事,若非今天趙勉提及,兒臣還不知,僅僅在直隸和六道試點,就能帶來如此豐厚的收益,足以支撐整個浙江的救災所需。”
“繼續推廣吧,既然已見成效,全國的驛站都應如此改革。這小子處事越來越穩健,懂得循序漸進,這次就讓他在浙江道先行嘗試。”
“咱們盯著,一旦成功,看誰還敢站出來反對。”
突然間,大殿內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
遼闊的海麵,冷風如刀割般刺骨。
一支聲勢浩蕩的艦隊,囊括了幾十艘戰艦、運兵與糧草的巨船,正悠悠駛入江口海灣。
海浪翻滾,船上甲板上的人影也隨之躍動,時而浮現,時而隱沒在波濤之間。
在甲板的最前端,四人挺立,凝視著前方人聲鼎沸的碼頭。
其中一位,身著華麗的親王常服,外披一襲狐裘大氅,此人便是秦王朱樉。
在他身旁,朱允熥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
而另一位同樣全副武裝的是夏原吉。
最後一位,則是一身錚亮鎧甲的湯醴,剛從邊境回京不久,如今擔任中
軍都督府都督。
隨著距離杭州府錢塘江碼頭越來越近,朱樉的臉上洋溢著無法掩飾的喜悅。
顯然,他對長時間的海上漂泊已感到厭倦。
“終於快到了,我這身子骨可經不起再折騰,之後的事,還得靠允熥你多擔待些。”
朱允熥打量著身材魁梧的朱樉,“二叔您可是從秦藩鍛煉出來的好漢,這點小風浪算什麼?”
朱樉略顯不悅地回頭,“能離開太廟,這份情我記下了。父皇派我來浙江,無非是想讓我為你分憂,這我心裡有數。但說好了,這次我幫你扛了,咱們倆從此扯平。”
朱允熥苦笑連連,“二叔您沉穩老練,浙江的事還得您拿主意。侄兒跟來,隻是想學習如何為朝廷出力。”
望著朱允熥這番誠懇的模樣,朱樉不禁抿嘴一笑,
這小子,滑頭得很。
真不知嚴謹持重的大哥,為何能生出了個鬼點子不斷的小機靈鬼。
就在這時,船頭驀地響起一陣低沉的碰撞聲。
“到岸啦,到岸啦。”
緊隨其後,是船上水手們此起彼伏的呼喊。
錢塘江碼頭上。
一群官員早就在寒風夾雜著雪花中等候多時,此時紛紛擠上前去。
朱允熥望向朱樉。
朱樉默默送上一個白眼,隨即率先領頭,大步跨上跳板,走下戰艦,邁向碼頭。
接著,朱允熥以及由劉遠親率的錦衣衛騎士緊隨其後。
“浙江道,杭州府全體官員,恭迎秦王殿下,皇太孫殿下,各位大人。”
碼頭上,來自浙江道與杭州府的官員們密密麻麻,足有50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