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不等他有任何反應,身體已經被一道黑影重重踢倒在地,背部緊貼地麵,兩把鋒利的繡春刀瞬間架在了脖子上,令他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耳邊,雅舍內一片嘈雜。
告饒聲、尖叫聲、坦白聲交織在一起。
“皇太孫,皇太孫,微臣認罪,微臣什麼都說。”
“是他孟光赫,這個天殺的、無父無母的混賬東西,是他迫使我們做這一切的。”
“他讓浙江道截留朝廷的救濟糧,又唆使惡人在災民中煽動動亂,好讓他趁亂得利。”
“還有,他指使人攻打地方官府,讓手下欺壓百姓,他在浦江縣的老宅裡,此時必定已經囚禁了無數無辜女子。”
“……”
朱允熥望著那位大腿上插著一刀、哭得涕淚橫流、全身顫抖著坦白一切的官員。
他瞥了一眼持刀在一旁的劉遠。
劉遠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錦衣衛裡還沒聽說過隻用一刀,就能讓人徹底坦白的審訊手段。
“砍了吧。”
朱允熥冷冷地道。
劉遠眼神一凜,將插在官員腿上的刀抽出。
未及入鞘,空中劃過一道寒光,刀鋒一閃。
一顆人頭砰然落地,骨碌碌地滾過血跡斑斑的地麵。
那張因驚恐而張大的嘴,映入每一個人的眼簾。
砰。
令人驚奇的是,那腦袋竟穩穩當當地落在孟光赫眼前。
錦衣衛的繡春刀鋒利無匹,將那人的脖子切割得如同工匠雕琢般平整,一絲肉末碎骨都不見。
鮮血幾乎不再流淌的頸部,就那樣坐立在地上,張大的嘴巴正麵對著孟光赫。
刹時,孟光赫感覺自己的七魂六魄都差點兒離體而去,全身劇烈顫抖起來,緊接著一股熱流夾雜著難聞的味道從他那華美袍服下流出來。
又一陣寒戰如電流通過全身。
孟光赫仿佛身懷彈簧技能,竟然靈活地從錦衣衛的繡春刀刃下閃身而出。
他趴在地上,不敢再多瞥那顆恐怖的頭顱一眼,連忙爬向朱允熥。
咚咚咚。
額頭重重磕在地板上,沉悶的聲響回蕩開來。
望著已被嚇得瘋魔的左參政孟光赫。
朱允熥臉上隻剩下冷漠與不屑。
他淡淡開口,聲音冷得超過了門外不化的冰雪,
“看來你們忘了,我所說過的一字一句。”
“因此,你們必死。”
誰敢覬覦災民的生命,我必將索取其命。
屋內明明燃著火盆,暖意足以讓人的筋骨都舒展開來。
然而,孟光赫心中卻突兀地想起這麼一句話,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仿佛被剝光衣物,暴露在最凜冽的寒風中。
室內的喧囂逐漸消散。
或許更準確地說,是那顆張大嘴巴、瞪圓雙眼的人頭帶來的恐懼,讓所有人連一絲響動都不敢發出。
在劉遠帶領下的錦衣衛手下,幾十名官員及隨行的女子,逐一被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