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朱允熥也跳下床,看著朱高熾身上的痕跡,又看看乾淨的地麵,眉毛一挑。
然後,他的目光轉向彆處,“現在什麼時候了?大本堂的課可不能耽誤。”
朱高熾擺了擺手,這個總是帶他逃課的朱允熥竟會關心大本堂的課程?
他不滿地揮舞著衣袖,說:“剛過卯時,不說了,我要換身乾淨衣服。”
朱高熾憤憤然地離去,朱尚炳看著他的背影,微笑著對還在發呆的朱允熥拱手說。
“我去洗漱一下。”
片刻後。
東宮內傳來一陣陣低沉而有力的拳擊聲。
宮苑一角,經過簡單的熱身,朱允熥開始了他一天的拳法訓練,動作剛猛大氣,帶著幾分韻律。
不遠處的石桌旁,朱尚炳和朱高熾穩穩地坐著喝粥。
朱高熾看了眼還在練習的朱允熥,然後轉頭對朱尚炳說:“昨天晚上你和允熥比試,沒贏吧?”
砰。
朱尚炳猛地將碗放桌上,瞪眼道:“你胡說啥!”
朱高熾眼神一轉,“昨天晚上你是用雙手,允熥才用了一隻手。”
朱尚炳狠狠地瞪了朱高熾一眼,“好好讀你的書吧,這些行兵打仗的事,你彆不懂裝懂。”
說完,他衝仍在鍛煉的朱允熥喊道:“允熥,粥涼了。”
朱允熥聽到動靜,迅速轉身,連續發出幾招虎爪掏心,隨後深吸一口氣,收功停止。
他邊擦去衣襟的汗水,邊走到二人跟前。
“皇爺爺跟各位叔父在忙什麼呢?”
話音未落,他已然坐下,隨手夾了幾片鹹菜放到白粥裡,吃了起來。
此時,朱高熾已經吃完,放下碗筷,擦著嘴說:
“剛收到消息,爺爺跟幾位叔伯一早就出宮了。”
朱允熥抬頭看著粥碗:“嗯……去什麼地方了?”
朱高熾表情嚴肅:“去了孝陵,看樣子是去祭奠皇奶奶。”
朱允熥微微頷首,接著喝粥。
這時候,朱尚炳小心地掃了朱高熾一眼,“昨晚,爺爺當眾說的那件事……”
朱允熥端著碗喝完最後一口粥,放下碗,擦擦嘴:“皇爺爺說不想當皇上了?”
朱尚炳和朱高熾同時瞥向四周。
接著,朱高熾以僅三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這可不能胡說啊。”
朱允熥撇撇嘴:“沒什麼可避諱的,應天府估計早就傳遍了。”
說完,他輕笑了幾聲。
早上的一輪拳練下來,昨晚的醉意全無,思緒清醒。
回想昨晚的事情,心中不禁生出新感悟。
朱尚炳驚疑道:“這種事,怎會有人敢說出去?”
朱高熾眼神遊離,話鋒突轉:“若……是皇爺爺自己想傳呢?”
朱尚炳渾身一震,凝視朱允熥和朱高熾,顫聲低語:“皇爺爺這是要下大棋嗎?”
朱允熥淡然一笑,接過秀蘭手中的毛巾,擦拭額上的汗珠,眼神掠過朱高熾,意味深長。
朱高熾忙解釋道:“朱家上下一心,不會出什麼卵子,正是試探外界反應的好時機。”
待朱高熾說完,朱允熥才緩緩頷首,“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就看是否有人借機搞鬼。”
朱高熾麵色一冷,“今年科考已入鄉試,而後會試、殿試,皇爺爺是想在此之前掃清障礙,讓今年恩科進行的更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