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錦的眼神閃了閃,臉色微微變化。
她輕輕抬起下巴,瞥向朱允熥,然後咬住下唇,眼中閃爍著淚光。
經過幾次深呼吸後,徐妙錦終於開口:“兄長知道我的行蹤。”
朱允熥點了點頭,聲音洪亮。
“我當年對中山王府許下的承諾,至今仍然有效。兌換土地的比例,一換十,分毫不變。即便姨娘今天不來清化城,我也會把屬於中山王府的田產劃分清楚。”
“我信得過殿下會一諾千金。”
由於朱允熥是坐在茶桌旁,使得徐妙錦不得不仰起頭與他對視。
那細長的脖頸顯露出一種柔美的粉白色,搭配著微敞的衣襟下若隱若現的神秘,引人遐想連篇。
意識到這點,徐妙錦急忙雙手輕輕按在胸前。
朱允熥不自覺地皺起了眉,心裡感到頗為意外。
他沉聲問道:“如果姨娘此行並非為了田產之事,此地戰事未歇,還請姨娘考慮早日返回京為好。”
徐妙錦首次在他麵前流露出一抹緊張,目光閃爍不定:“我不想回京。”
朱允熥身體後靠,“此地戰事未歇,我身為監軍,實難讓姨娘在此久留。”
徐妙錦依然堅持,抬頭挺胸,眉頭緊鎖,鳳眼滿含深意。
片刻的沉默後,她的肩膀微微放鬆。
吐露了一句幾乎難以聽見的話:“我,不想成親……”
語畢,她將自己的臉埋進了胸前。
朱允熥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他本以為徐妙錦此次親自來交趾,無外乎是為了中山王府的利益。
木材,寶石貿易,甚至是發展海運造船業的計劃,都在他的考慮之中。
他未曾料到,這背後的真正原因竟是逃婚。
不,準確說是躲避相親。
這一刻,朱允熥的神情變得複雜異常。
旋即,他恍然大悟,他莫名其妙成了逃婚計劃的擋箭牌。
一股莫名的怒氣和慌亂交織在他心頭,臉色也隨之陰沉下來。
徐妙錦悄悄抬頭,望著慌亂的朱允熥,嘴角竟不由自主地上揚。
麵對著徐妙錦那雙閃著狡黠光芒的眼睛,朱允熥隻能苦笑一聲。
“姨娘,你這樣不講道理真的好嗎……”
“嗯……”
十多年來,徐妙錦從未與徐家以外的男子有過任何親密接觸,更彆提剛才那種令人麵紅耳赤的事了。
此刻,徐妙錦心裡徹底亂了。
前所未有的羞憤和道德上的恥辱感,如同洪水般湧入她的腦海。
她的手揮了出去。
為何要打他耳光?
連徐妙錦自己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可偏偏,她的手又被對方緊緊握住。
一種酥麻的感覺從手背蔓延開來,像潮水般湧上心頭。
徐妙錦瞪大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朱允熥。
而他,居然還說她不講道理。
真是個可惡的家夥。
朱允熥卻不以為意,身體往後一靠,雙手枕在頸後,悠閒地望著憤怒至極的徐妙錦。
“你來清化城這件事,我都攬下來了,這點……就當作是利息吧。”
徐妙錦愣住,滿眼驚訝地盯著朱允熥,眼眶裡漸漸泛起了淚光。
她做了什麼?
隻是想逃離宗人府,逃避家中為她安排婚事的壓力。
再加上交趾道是大明朝新征服的邊疆,遠離中原,中山王府難以插手,這才到了這裡。
對。
就因為這個緣由。